下來。
“不過,難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了?”格羅里昂仔仔細細用布條把匕首纏好,以防不小心誤傷無辜。
少年專注的神情在霧氣裡有些朦朧,耐心的說著他懷疑的理由,“雖然我看不出維寧斯有哪裡明顯不對,但那個拉賽羅或許是剛食用完人類的血液,他說話的時候連獠牙都控制不住,估計身體和大腦都還處在興奮狀態。”
而身為初代血族的莉莉西亞,只會比他更瞭解吸血鬼正常的進食狀態。
只可惜她如今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莉莉西亞走到長桌邊伸出了手,彷彿是要去拿高腳杯,“剛才你不是問他們究竟在等什麼。”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將要觸及高腳杯的瞬間改變了路線,只是指尖輕之又輕地敲了敲,玻璃杯發出清冷的聲響和上了少女低之又低的聲音:
“他們其實是在等我放他們離開。”
格羅里昂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她,恰巧撞進那雙難辨情緒的黑曜石般的眼底。
他還聽見遠處的鐘聲應著自己脫口而出的疑問:“他們在你面前催眠其他血族,怎麼就敢篤定你不會殺了他們?”
在所有關於血族的介紹和描述中,初代血族的地位都高的毋庸置疑。
因為始祖二字不僅代表著開始,更是意味著統治與力量,往後的所有血族皆奉其為王。
在這樣絕對的血統壓制下,萬不該出現今日的此般情況。
莉莉西亞聞言拿起酒杯,不大反問道:“所以你覺得呢?”
高腳杯隨著話音一同落下,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格外明顯,深色的液體宛如鏡子,映出周圍搖擺不定的燭光。
格羅里昂呼吸不由頓了半拍。
他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理由……
然而下一秒,莉莉西亞聲音平靜地說出了答案:
“因為我並不能對他們動手,否則會受到原始詛咒的反噬。”
格羅里昂喉嚨滾了滾,強壓下不知從何而起的慌亂,“可是在一些傳聞裡……你似乎曾經親手殺過一位純血血族……”
“啊,你是說布倫達?”莉莉西亞凝眉沉思著,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我確實殺了他,原因有些記不清了,不過也就是因為我親手殺了他,才會進入沉睡,才會失去了催眠和控制的能力。”
難怪。
難怪那時候她說,催眠和控制曾經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