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城,龍門客棧。
一晃數日已過,大戰過後,瀚海城內沒有太大的變化,唯有北城門因為這場大戰搖搖欲墜,幾近坍塌,那一場春雨足足下了三日,倒是將城門前的血汙沖刷了大半,只是那悽慘的場景至今留在瀚海城百姓的心中,久久不曾忘懷。
“何千總,此次反賊雖說逃走了賊首,可也擒獲數百人,可謂立下大功,本官此次回京,定當回稟王公,何千總升遷有望,可別忘了請本官吃酒!”瀚海城下,獨孤球雙手抱拳,對著眼前的何唐笑著說道,在何唐身後,是一隊早已整軍待發的騎兵隊伍,騎兵陣中則是數百名被抓的江左盟幫眾,此刻他們已然成了何唐實打實的軍功了。
“還要多謝獨孤大人勞心,此戰龍門上下誓死守城,本將也會如實上奏,至於吃酒,哈哈哈,獨孤大人,不如你我結為兄弟,待此間事了,定要不醉不歸!”何唐豪邁的笑道,這次的軍功幾乎是白送的,本來還擔心損失太大,沒想到除了被鳩摩君打成肉泥的十幾人,幾乎毫髮未損,有這等戰功,他如何能不高興。
“小弟正有此意!”獨孤球笑著回覆,“何老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待小弟回京覆命,再去定西營與老哥一醉方休!”
“好!賢弟,老哥先行回營!”說罷何唐翻身上馬,雄赳赳氣昂昂,率領著一眾鐵騎,向著東方而去,漸漸消失在沙漠的邊緣。
獨孤球又在城門停留良久,這才心情舒爽的回過身來。
“兄弟們,且隨本官來,去龍門客棧吃酒!哈哈哈!”
“多謝大人!”
……
與獨孤球的春風得意不同,此刻的龍門客棧上下,皆籠罩在一層陰霾中,鳩摩君逃走前甩出的金蓮不止傷了李萬程,還有城牆上的眾人也都被那金蓮暗器所傷,好在那暗器上沒有毒,否則必會死傷慘重。
“孩子,不必傷心了,為父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龍門客棧,早已心滿意足。即使沒有那暗器和閹狗下的毒藥,也早已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了。”李萬程面色慘白的躺在木床之上,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輕輕拍了拍淚流不止的李予一,露出慈愛的笑容。
“爹,孩兒走遍天下,找了您這麼多年,甚至還去過京城,卻不知道您被關在詔獄,身受酷刑,是孩兒不孝!是孩兒不孝!”李予一趴在床頭痛哭不已,哪還有戰前指揮若定的模樣。
“予一,你也不要太過傷心,桃姐走了數日,應該就要回來了,這次若是能拿到雲夢聖物,定能再為老掌櫃換來生機!”此刻除了李予一,胡鬧,茶米,王杳等人也在房中,只是幾個大老爺們面面相覷,卻不知該如何勸告,只有剛剛進來夢溪溪走上前去,輕輕拍著李予一的肩膀。試圖安慰痛哭的李予一。
“溪溪,不必如此。桃樂那個丫頭,太過執拗。老夫的身體自己瞭解,怕是讓桃樂白跑一趟。”李萬程的眼中滿是釋然,顯然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即將身死的結局,“予一,不要再哭了,你如今也即將年滿二十,再不是個稚童,眼下雖然大戰結束,可龍門四周依然危機四伏,雲渡那孩子,還要靠你居中排程,早日救他回來。”
“爹,您放心,我早已安排妥當,不日便會前往京城,必定救回雲渡大哥。”李予一抬起頭來,擦去眼角的淚水,是啊,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如今龍門危如累卵,雲渡還身陷詔獄,他又怎麼能一直在此哭哭啼啼。
“砰砰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諸位大俠,是在下獨孤球!”門外傳來獨孤球的聲音,門口的茶米連忙開啟房門,這次龍門的大劫,全靠獨孤球相助,自然不能冷落了他。
“老掌櫃!在下有禮了!”獨孤球一進門就趕忙走到李萬程窗前,抱拳行禮。
“獨孤大人無需多禮,此次老夫能回到龍門,而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