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哪怕侄子游手好閒也沒多嫌棄,可自己的付出被人知道,被人惦記還有回報,比起單方面付出就是更有成就感,更暖心,以後付出得也更開心。
“封辰吶,下午別急著回去,帶著圓圓去家裡住一宿,明兒再走。”
封辰不樂意,他看唐圓。
唐圓接收到他的訊號,笑道:“大伯,我們和村裡的大隊長說好了,晚上還去他家投宿,明兒一早從他家走,晚上就能到家了。”
封辰對去封大伯家很牴觸,估計是大伯母不歡迎他,那自然不去。
封大伯還竭力邀請,後來看侄子和唐圓真的不想去,也想到什麼便作罷。
看來以後想讓侄子去家裡住,得讓他大伯母開口。
這孩子呀,真是懂事了。
以前他不懂事,他盼著他懂事,一旦懂事了,他又覺得有點心酸。
孩子懂事的過程,必然是……經歷痛苦的過程。
封大伯問了問封奶奶如何,又領著他們去食堂叫了兩大碗麵,每碗麵加了一個荷包蛋,又跟食堂師傅買了一大兜子饅頭給兩人帶回去。
他又回家拿了一些自家攢的以及跟人換的票回來,要領著兩人去縣供銷社買東西。
糖、點心、醬油醋、煤油、電池等,能買的都買點。
封辰給唐圓買了一雙布鞋,他其實挺想給唐圓買皮鞋的,她不要。
唐家村那邊泥裡來泥裡去的,現在也沒有碎玻璃爛釘子啥的,赤著腳最方便。
買完東西兩人跟封大伯告辭,讓他趕緊回去上班,別耽誤工作。
封大伯:“回去跟你奶說,我很想她,有時間就回去看她。我不在家,你奶就靠你照顧了,你多上心。”
他叮囑了不少。
封辰只點頭表示記住了。
唐圓笑著補充,“大伯,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奶奶的。”
封大伯朝她笑,現在對她印象改變不少,覺得她不是別人說的那個暴躁丫頭。
兩人跟封大伯告辭,趕著騾車順著人民大道往城外走。
騾子中午在醫院餵過草料飲過水,還把拉的騾糞蛋也撿著了。
沒錯,按照唐炳德的要求,他們帶了一個專門裝騾糞蛋的細長簍子,不但自家的牲口糞要撿起來,要是看到別人家的馬騾子驢的拉粑粑,也要撿起來。
這三種牲口拉的巴巴都是一個個的蛋蛋,當場就能撿起來,不像牛的那麼稀,一泡泡的得幹了才能撿。
這可都是肥料!
甚至有人為了搶牲口巴巴打架的。
可惜他們大隊離縣城太遠,不能來城裡掏廁所漚肥,人家城郊大隊就好了,白得那麼多肥料,莊稼收成就好。
唐圓心裡惋惜,表情就深沉又糾結。
封辰看得好奇,不知道她想什麼那麼一本正經,難道是分析大伯?
兩人正各自深沉著,突然聽見兩道嗤笑聲。
“喲,這麼巧?這不是膽小鬼封辰嘛?”
四個十七/八歲的無業二流子一字排開擋在路上。
他們兩人穿著仿軍裝的綠色褲子,黃色膠鞋,一人穿著墨綠色背心,一個朝後戴著一頂仿製軍帽。
這些小青年耍手段辦病退或者啥的逃避下鄉,又沒有工作,整天就偷雞摸狗、拉幫結派製造事端,當然有機會也搞搞投機倒把。
封辰以前就跟他們混。
二月那會兒兩幫打架鬥毆,封辰被人開了瓢,醒來換了芯子就回家了。
他沒想過找那些人報復,沒想到他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唐圓替四個二流子點蠟,你說你們得罪誰不好,得罪大佬?
他一拳能打暈一頭野豬,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