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南樹的嘴唇,柔軟,濕潤,帶著清爽的薄荷味兒。
鼻腔鑽進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季晏棠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有柑橘味兒?」
陳南樹將臉埋在季晏棠的頸窩,聞言小聲說:「是洗衣粉的味道,以前你噴過柑橘味的香水,我在超市找了好久,才找到差不多味道的洗衣粉……」
季晏棠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連呼吸都亂了方寸。
陳南樹挨他太近了,他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長睫毛掃在他的下巴上。
又是柔軟濕潤的觸感,小狗在舔他的下巴,季晏棠打了個哆嗦。陳南樹的動作很笨拙,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像小狗一樣討好主人。
季晏棠有些暈了,他覺得自己可能醉了,醉倒在這一屋的柑橘味兒中。
床板嘎吱晃了幾下,季晏棠發出了一聲輕哼,而後是陳南樹慌張地解釋聲,「我,我不是那,那個,我,我就是太緊張,一,一不小心就……」
季晏棠環住陳南樹的脖子把人往下壓,「那就再來一次,久一點的。」
………
季晏棠一直沒睡著,許是睡多了,又或許是心裡有事。
陳南樹倒是睡得很香,中間一次也沒有醒來過,摘了助聽器後連鬧鐘也叫不醒他。
季晏棠有些亂,一晚上都沒理明白。
既想和陳南樹親近,又不信陳南樹的喜歡,還擔心自己是個累贅,會拖累生活剛見起色的陳南樹。
手還被陳南樹攥著,貼著柔軟的臉,熱氣打在手背,那一塊都是暖的。
他時常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陳南樹這麼笨的人。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陳南樹的鼻尖,似乎是覺得癢了,陳南樹蹭了蹭季晏棠的手。
陳南樹是老天送給他的禮物。
從有自我意識起,他就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不明白一個活在兄長陰影下不被期待的孩子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現在他懂了,他存在就是為了和陳南樹相遇。
遇見陳南樹後,他的一切才變得有意義起來。
不管昨夜有多水乳交融坦誠相待,第二天睜開眼四目相對想起昨夜種種都有些尷尬。
季晏棠倒是一直沒閉上眼過,他眼睜睜看著陳南樹慢慢睜開眼——慢慢瞳孔聚焦——震顫,而後飛速又閉上眼裝死。
也不知道昨晚不知羞光著出來的人是誰,反正不是現在的陳樹苗。
季晏棠也沒戳破陳南樹,就靜靜等著陳南樹裝不下去。
後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南樹終於忍不住,他翻了個身想伸手拿衣服,結果摸了個空。
他這才意識到衣服昨天放在浴室就沒穿出來過,陳南樹腦門急得直冒汗。
季晏棠看出陳南樹的窘迫,嘴角彎了彎便下了床。
一雙白皙長腿立在眼前,陳南樹嚥了口唾沫,趕忙閉上眼睛默唸靜心咒。
季晏棠先把自己打理好,才去浴室把陳南樹的衣服拿回來。
在陳南樹貓在被窩裡穿衣服時,季晏棠歪坐在椅子上,翹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也不知道是誰說好今兒個給我做豆沙餡餅的。」季晏棠慢悠悠地說道。
陳南樹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我一會兒就給你做。」
「都下午了,那是吃早飯還是午飯啊?」
陳南樹的臉又縮回被子裡,「都,都行。」
季晏棠拄著下巴笑的跟朵太陽花似的,他抬起腳去勾被子,陳南樹跟鴕鳥似的直往被子裡縮,「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再晚點都能吃晚飯了。」
「這就起了。」陳南樹終於穿好衣服,拿起菜籃就往外跑,「我去買菜。」
冰箱裡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