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陷害大興左衛的動機,戚瑾連向華陽自證痴情的後路都斷送了,跑去睡了兩個他以前根本看不上的通房丫鬟,對他這等自命不凡的貴公子而言,何不是一種屈辱?
雖然認真計較起來,戚瑾並沒有吃一點虧,倒黴的是那兩個通房丫鬟。
陳廷鑑:“嗯,總之這事就交給你大哥吧,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再照顧好長公主。”
論謹言慎行,陳廷鑑還是更相信長子。
陳敬宗看看桌子對面彷彿什麼都胸有成竹的老頭子,低聲道:“對您來說,戚瑾就是狗身上的一隻跳蚤,只要您在朝堂上站得穩,他再蹦躂也蹦躂不了多高,也不敢輕易對咱們這一家人出手,就怕您立身不穩,給他以及其他跳蚤重傷的機會。”
陳廷鑑面色一沉,瞪著兒子道:“你這是在拐彎抹角罵我?”
陳敬宗:……
他摸摸鼻樑:“我就是隨口打個比方,跳蚤這東西,本來就常出現在狗身上。”
陳廷鑑:“出去!”
陳敬宗還不想多待呢!
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敬宗停下來,側臉對著老頭子道:“我知道您想富國強兵,您現在也有這個能力,但切記您只是一個首輔。您在其他大臣們面前獨斷專行也就罷了,在皇上面前最好收斂那說一不二的臭脾氣,皇上現在年紀小不得不聽你的,哪天翅膀硬了,人家能忍?”
“您是帝師,又是先帝託孤的首輔,您不怕皇上生怨,我們三兄弟也不怕,可家裡還有母親,還有一堆孩子。牆倒眾人推,陳家現在花團錦簇,哪天您倒了,陳家能不能扛住那些怨恨您的官員,光靠我們三兄弟不管用,還要看皇上站在哪邊。”
“您總罵我桀驁不馴,可我在皇上面前從未敢任意妄為,大哥三哥更不會犯傻去衝撞皇上。咱們家唯一有本事讓皇上受委屈生怨恨的,就您老一個,接下來該如何對待皇上,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說完,陳敬宗就要拉開門。
陳廷鑑:“站住!”
陳敬宗原地不動。
陳廷鑑眉頭緊鎖:“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長公主的意思?”
陳敬宗冷笑:“在她心裡,您是天底下第一大聖人,孔老夫子可能都比不上您,她也根本不知道這半年您為了順利推行改革是如何排除異己的,就算知道了,大概也會覺得您排除的好,一切都是為了改革大業。”
“我跟您說這些,是因為您教過我,我比任何人都能理解皇上被您嚴厲教導時可能會生出哪些情緒。”
“我是您兒子,只能忍,皇上可不是,您敢把他當兒子管教對待,除非他像長公主一樣心軟,否則早晚要跟您翻舊賬。”
“戚太后要您嚴格教導皇上,那是為著她自己兒子好,盼著嚴師出高徒,可您也得想想自家兒孫,別真把皇上得罪狠了。”
陳廷鑑沒說話,只有重重的呼吸傳到了兒子耳中。
陳敬宗知道老頭子不會高興被兒子講大道理,但為了這個家,他也不能一直憋著。
老頭是好老頭,就是脾氣太臭了,容易得罪人。
翌日,陳敬宗先去宮裡把華陽接了回來。
將華陽送到陳府,陳敬宗就去衛所了。
孫氏看兒子不順眼,待長公主兒媳是又恭敬又憐愛,只恨她沒本事叫先帝起死回生,彌補兒媳喪父的遺憾。
俞秀、羅玉燕在華陽面前也仍然帶著一分小心翼翼,就怕哪句話說錯,又勾起長公主的傷心事。
她們如此,華陽沒待多久就回了四宜堂,一個人樂得自在。
下午婉宜幾個散了學,興高采烈地來四宜堂找四嬸。
孩子們就簡單多了,見四嬸笑靨如花,根本就沒想什麼先帝不先帝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