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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越晚人越多,廖清歡他們到的時候是下午七點多,這會快八點,海城人好像不睡覺似的,全都擠到了這邊。
因為人多,時不時要被擠到,陸長纓把廖清歡嚴嚴實實的護在懷裡。
黏在她身上的眼神太多了,不然就她這興致勃勃的模樣,保不齊要被人佔便宜。
有人護著那走起來就安心了,尤其陸長纓個子高膀子大,她躲在他懷裡安全感實在是太足了。
好不容易走過人最多的一段路,不遠處有一個空地,邊上有人拿著大音響放很勁爆的音樂,還有幾個小攤位零零散散的立在那。
廖清歡鼻子靈,很敏銳的在這些香味中發現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醇厚中又透著微許甜的香味,順著風飄到她鼻尖,誘惑著她小巧的鼻頭聳動。
“是燜肉爆魚面。”
廖清歡肯定著說道。
“餓了?”
陸長纓看了眼那些攤位,低聲問。
“不餓,就是這味道,好像以前吃過。”
廖清歡有點猶豫,她飯店後面有一處空地,以前除了有梅樹之外,白日裡就是下棋的老頭多,一到晚邊,就有一箇中年女人,推來一個爐子,再搬來一些盆盆筐筐,筐裡放著的是揉得細細的蘇城麵條,盆裡放著浸透湯的燜肉,還有一個盆會放炸過的爆魚。
下棋的老頭要是下得痛快了,就會到她那個攤位上吃一碗麵。海城口味跟蘇城口味沒什麼區別,燜肉爆魚面大家都愛吃。
她小的時候那女人就在那處空地上賣這個面了,不想在家裡吃的,爺爺就會帶她過去吃碗麵。
廖清歡還記得味道,燜肉是白色,入口即化,跟豆腐一樣。爆魚是油炸過的,她吃得出來那油很香,炸過的爆魚浸著濃醬色的湯汁,吸滿了鮮美的湯汁再入口,除了油炸的脆香之外,就是湯的鮮味了。
她記得飯店裡也賣燜肉爆魚面,後來爺爺就讓人把這個面給撤下了,有客人想吃,他就指指後面,說後面有個師傅做的比店裡的還好吃。
那會廖清歡很疑惑,明明是爺爺做的更好吃,為什麼要說後面的比店裡的還好吃呢?
她不懂,後來有一天,她忍不住問出口,爺爺只嘆了口氣,跟她說。
“那個嬸嬸啊,有個兒子,自小就生了病,隔兩天就要上西醫那看病,看病多貴啊,尤其是那些西藥,更是貴得離譜。但這嬸嬸卻沒有放棄,靠著麵攤,一點點把孩子拉扯大。他們飯店不做這燜肉爆魚面的生意,也影響不了什麼。那嬸嬸卻能多幾個客人,多賺一些錢,不就有更大希望將她兒子治好。世人慌張,只為銀錢幾兩,殊不知這慌張終歸是因為有牽掛,若是無牽掛,那銀錢也奈何不了世人。”
廖清歡懵懵懂懂,卻知道那嬸嬸的生意確實越來越好了。爺爺過世的時候,那嬸嬸來上了香,低聲對她爸媽說了聲謝謝。
再後來,她長大了,接手了店面,那嬸嬸就沒了。不知去了哪裡,也不知她孩子的病好了沒。
這會在聞到熟悉的香味,廖清歡想到了爺爺,他嘆氣搖頭說若無牽掛,銀錢也奈何不了世人的模樣。
以前不懂,後來就懂了,嬸嬸的牽掛是她的兒子。
而她在這,也有了牽掛。
“走吧,咱們嚐嚐去。”廖清歡揚起笑臉,扯著陸長纓的衣袖,帶他一個個攤位找過去。
擺攤的基本都是中年人,雖然面上刻著風霜,可眼中的歡喜和熱情卻是真實存在的。看著有客人過來,那嘈雜的音樂聲都擋不住他們的賣力吆喝。
“飯糰,又香又好吃的飯糰,想加鹹肉加鹹肉,想加蛋黃加蛋黃啊!”
“這裡有油餅,豬油炸的,跟別人家不一樣,好吃,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