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松還是希望和蘇姍好好談談。就算不能讓這段感情彼此刻骨銘心記憶永存。他也希望蘇姍不要誤解他。她自己也說過:這是她的第一次戀愛,她想讓它美好一些!這話想起來讓人溫暖,充滿希望。和她談談,讓她明白,這段感情對他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對她也是有好處的。情能怡人,也能傷人。他不希望一段本該怡人的感情傷到她。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似乎只有這些了。
陳明松依然每天都在下班後到小河邊散步,懷著一絲僥倖地等她出現。一天又一天,每天都等很長時間。
蘇姍哪裡懂得陳明松的心情?她一心只想迴避陳明松,又怎麼會到老地方去淚灑相思地?一個人如果存心迴避另一個人,便可以讓他們之間比萬里重洋更遠。這道理陳明松懂,但他沒想到蘇姍會有那麼絕情。有一次,在另一條路上,兩個人湊巧碰上。陳明松趕緊迎上去,但蘇姍看到他,不惜南轅北轍,馬上改變方向消失在路的盡頭。
陳明松再次深切地意識到了他和蘇姍之間的不公正:在經歷上,他不是第一次戀愛,他知道感情是怎麼回事,因此懂得珍惜,知道該怎樣對待該怎樣努力;她卻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懂,信馬由韁,走到哪兒是哪兒,遇到一點阻礙就隨手放棄,好像感情是路邊的野花,只要想要,隨時可以得到;在性格上,他是個懷舊而多情的人,否則他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第二次落入情網;她呢,聽聽絕別那天她說的那些話就知道她多麼無情,再想想她躺在床上身體激他就知道她有多喜歡冒險。從哪個方面講,她都不適合他。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就是喜歡上了這個冷酷無情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他對她的感情一開始就是建立在憐惜和呵護的基礎上的。她只是在接納或不接納之間做選擇,不用考慮要不要付出。他們之間本來就不平等。
被愛情套牢又不想解套的陳明松此情無計可消除,只能用一種辦法消遣自己:利用被愛情激發出來的文學潛能在日記本寫下一點一滴描述自己的感情,聊以自慰。
週末,站長陰沉著臉通知陳明松到他家去一趟。該來的總是要來,陳明松視死如歸地去了,站長和夫人都不在,麗麗和一張婦產科的檢查結果在等著他:麗麗懷孕了!
陳明松覺得老天給他弄了一個黑色幽默:你不是要讓步嗎,那就讓得更徹底一些,買一送一,給你弄個女人還搭上一個孩子。
“是誰的?”陳明松長驅直入地問。
“什麼——是誰的?”
“孩子是誰的!你別給我裝糊塗!”
“是你的呀。”
“你再這麼說我們的事就拉倒。你放心,不管是誰的我都認了,但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我也說不清楚。我本來是有男朋友的,但家裡一定要我跟你,也就是那幾天的事,後來我就沒有跟那個人來往了,這個孩子真有可能是你的。”
“行,不管是不是我的,我認了。但你給你們家說清楚,要對得起我!”陳明松像個老練的商人討價還價。
“我不會再和別人來往的,我家裡已經跟我說過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把我的話告訴你叔叔,他明白我的意思。”這個笨女人,居然以為他會在乎她跟不跟別的男人來往!她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叔叔要我問問你,接下來怎麼辦?”
“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沒有意見。”
婚禮操辦的同時,站長親自告訴陳明松:“你弟弟的工作已經辦妥了,他隨時可以來辦相應的手續。”
然後又轉告了麗麗家提出的一個新要求:“麗麗家只有麗麗這一個孩子,她父母的意思是讓你入贅到她們家去!我希望——”
陳明松不等他說完就爽快地給了他答覆:“好事啊,白吃白住,我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