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靈靈:「她怎麼說?」
蘇屹用一種孩子般蠻不講理的口吻道:「總之她親口承認的。」
「既然你認定是我殺了他們,還來問我做什麼?」
「沒錯,就是我殺的,你滿意了?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為什麼?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要的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現在想來,那些話完全可以理解為氣話,可是他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戚靈靈嘆了口氣,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個木盒,遞給他:「這是我們在阿念屍骨旁找到的。」
蘇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盒子,盒子比他預料的沉得多,差點不小心掉在地上。
「開啟看看。」戚靈靈道。
蘇屹依言揭開蓋子,他怔怔地望著月光下閃著微光的珠寶,然後迅速將蓋子闔上,彷彿裡面裝的不是珠寶,而是什麼妖怪。
他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盒子終究掉在地上,木頭裂開,珍珠寶石散落一地,像是誰的眼淚。
「她有的是財帛,出手又闊綽,這又算什麼?」他道。
戚靈靈:「殺人兇手不是公主,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呢。其實你早知道吧,在你心底深處,你一直知道吧?你只是覺得把責任都推到公主身上能讓自己好過點,這樣你配合別人奪舍公主就不會良心不安了,對吧?」
蘇屹整個人一顫,他臉上的表情忽然消失,彷彿靈魂在一瞬間被人抽空了。即使是在月光下,也能看出他臉白如紙。
戚靈靈:「說下去,後來怎麼樣了?」
蘇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和公主當面對質,大吵了一架,我便出了宮,回到當年入京赴考時寄宿的白雲觀。」
他抬頭望了望山門的輪廓:「在這裡,我遇到了一個遊方道人。那段時日我過得渾渾噩噩,每日借酒消愁,那道人在觀中住了幾日,偶爾與我聊兩句,言語尚算投機,一來二去也就熟稔起來,時常一起飲酒。有一日我喝得有些多,他問我日日如此消沉,是不是遇上了什麼苦悶之事?」
他頓了頓:「那些事幾乎要將我壓垮,我也想找個人傾訴一二,便借著醉意一吐為快,只是隱去了身份。那道人聽完沉吟許久,說有個法子可以讓阿念還魂,但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膽量。」
戚靈靈:「是奪舍公主,然後鳩佔鵲巢嗎?」
蘇屹沒吭聲,算是預設了。
祁夜熵:「人一死就有人送上門出主意,真方便。」
他語氣沒什麼波瀾,但嘲諷之意很明顯。
戚靈靈:「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就不怕這些都是陰謀嗎?」
蘇屹:「只要能讓阿念回來,就算是陰謀,就算被人利用,我也無所謂。那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
祁夜熵無法理解,戚靈靈也無話可說。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戚靈靈問道:「他是怎麼施術的?」
蘇屹:「他問我身上有沒有兩人的物件,我就將公主繡的香囊和阿念臨別時贈我,一直沒捨得穿的鞋襪交給了他。翌日酒醒後,想起前夜的荒唐事,我去找他要回那些物件,他卻告訴我他已趁夜去皇宮附近設壇作法,短則半月,長則三月,當能成事。」
戚靈靈:「那道人後來去哪兒了?」
蘇屹:「他在觀中逗留幾日便不告而別了。」
祁夜熵:「那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
蘇屹回想了一下:「看模樣似乎三十來歲,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止這點歲數。至於長相,很普通,現在想起來,面目有些模糊。」
戚靈靈和祁夜熵對視了一眼,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既然對方有本事奪舍,改變一下本來面目或者施點法術讓凡人記不住是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