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巡按大人,您知道您在南京耽誤了多久麼?我們再不趕回歙縣,我都懷疑劉鐵齒這傢伙可能等不及要溜了。
為了儘快上路,萬達他們僱了兩個轎伕,把走路輕飄飄,瘦的幾乎都能飛到天上去的邱子晉按了上去,飛速往歙縣趕去。
再說了,你現在是在生病,坐轎是應該的。怕啥!
萬達安慰他安心養病,不要想那麼多。
那個前太醫院的後人也說了,這位御史大人這次之所以病的那麼厲害,捱餓受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思太重,一股愁悶淤積在心中得不到排遣。
所以這才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至今沒有徹底大好。
小邱啊,這個工作什麼的,是做不完的。沒必要太操心。
萬達一心以為他是被這個案子給困住了,就想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開導他。
你看啊,我早就覺悟了。不管我辦了多少案子,我那姐夫永遠會給我找事情做。他就看不得我安安心心在京城裡待著曬太陽。你看我操心麼?我操心也沒用啊,還不如不想呢。
萬達滿不在乎地說著。
真的,我早就看開了,夢裡那種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的生活,在本大人傻乎乎地踏入北鎮撫司的那一刻,就徹底離我而去了。
留下來的,是感動大明年度勞模萬達。
邱子晉無語地看著萬達,心想難怪從未聽說過這位小萬大人生病,原來他就是個使力不使心的樂天派
大人,我那一盒蜜餞果子,當真是大人吃光的?
知道自己是不能從這轎子上下來了,邱子晉也放棄了掙扎,他別過腦袋,再一次地問了萬達,這個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次的問題了。
是真的。我每天都要給你熬藥,做粥,難道吃你幾個果子還不行了?堂堂巡按大人,怎麼就那麼小氣呢。
萬達邊走邊說。
他抬起頭,指著前頭領路的高會。
高會,你來做個證。是不是?每次給他喂完藥,喂完粥,我都會拿走一把蜜餞。自己吃不完,就分給你吃了,是不是啊?
萬達大聲說道。
還有我給你做的點心,都被高會吃了。你瞪我幹嘛,誰讓你自己不醒呢。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可是每天都換著法做各種好吃的。結果全部都便宜高會那小子了。
高會腳步一頓,跳過一個泥坑,寬厚的背影搖晃了一下,接著笨拙地點了兩下腦袋,對,點心都被我吃了。
這不算撒謊吧,楊大人雖然一開始跟他一塊吃了兩天。不過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這甜的齁死人的小點心,於是高會只好化身食物處理機,把這些香香甜甜軟軟的糕餅都幹掉了。
至於蜜餞
大人說是那就是吧。
邱子晉抱著出發前萬達新做的一盒綠豆糕和芋泥餅,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難道是自己病的眼花,看錯了?
還是那只是自己在做夢呢?
楊休羨走在最後壓陣,將所有對話都聽在耳朵裡的他,轉過頭,對著遠方某個未知的地方,微微地嘆了口氣。
因為要給邱子晉延醫求藥耽擱了兩天,幾天前他們才將在牛玉太監那兒打聽到的情況寫成文書,和萬達這幾天在南京為娘娘收集到的一些香扇,絨花,漆器盒子什麼的打了包,一併送往京裡。
也不知道京城裡的情況怎麼樣了,牛公公說的那些情報有沒有起到作用。
雖說那天跟星海說,京裡一切安好。但是楊休羨看著邸報,和覃公公飛鴿來的書信,兩相對比,總覺得北邊隱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陛下,南京錦衣衛那邊來了訊息,小萬大人他們一行人已經離開應天府,折回歙縣去了。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