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形容的挺貼切的。
可不就是走在路上別人多看了他一眼,他就覺得是來抓自己的呢。
像這樣光明正大從城門口走,對於梅千張來說,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別說堂堂正正地走在陽光下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梅千張抬頭看了看太陽,有點莫名的感動。
就算是當官的,按照律法規定,也不能虛開路引,或是攜帶空白路引,這可是大罪。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恬著臉,繼續糾纏。
萬達斜著眼睛覷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如果你有機會同我們回京城,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到時候嚇不死你。
在萬達這裡碰了一鼻子灰,梅千張自然更不會去招惹高會。
恐怕就算招惹了,對方也不會搭理他吧。
梅千張看著萬達把路引往衣兜裡塞了塞,心想如果有了這個玩意,以後還不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等走的時候,一定要把這玩意拿到手。
管他們那麼多呢,他們是什麼官什麼來頭,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大不了等到了下一個港口,再尋個法子逃脫出去。然後轉回小港去,把乾孃接走,他們娘兩個從此浪跡天涯也沒什麼不好。
有他梅千張一口吃的,就有藍大娘子一口湯喝。反正供養她一輩子就成。
這群人不知道梅千張的身世,其實他自己也是糊里糊塗的。
他從小就是在行院長大的,只知道自己的親媽在行院裡的花名叫做梅娘。
梅娘當年是藍娘子手下的花魁,也是桂林府出了名的大美女,恩客無數,美名遠揚。
二十多年前,她稀裡糊塗,也不知道和誰珠胎暗結,肚子被人搞大了。
發現的時候已經打不掉了,無奈只能生下來。
生下他不久之後,梅娘就跟著一個人給她贖身改籍的客商從良去了。
他娘臨走前,將他交託給了藍大娘子,說以後等自己安穩下來再回來尋兒子。
所謂安穩下來,具體要多久誰也不知道。
反正一直到梅千張長到十三四歲,離開行院那天,都沒見過哪個貴婦人前來行院認回親生兒子的。
母親是什麼呢?
對他來說,只是給了他梅這個姓氏的人吧。
五六年前,藍大娘子自覺老了,不願意繼續倚門賣笑了。她將行院交給了年輕的後輩,一個人坐船來到了這個小港口。
見到這裡民風淳樸,安寧和諧,就花光積蓄在山上買了棟屋子,自己一個人開始了獨居生活。
梅千張那時候也已經十多歲,男孩子在行院裡畢竟不方便,他又不想做小官人,更不想做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