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為什麼會搞個租爐子的地方,供醫院裡那些家屬使用。
這租一次爐子才五分錢,柴米油鹽鍋碗瓢盆用的都是他們的。房子是羅香自己家的,倒是不用出房租錢,但一次五分,實際上一天也賺不到幾毛錢。
幾毛錢在現在,也就是普通快餐的一頓飯錢而已。
這麼大的院子房子,若是租出去,一個也能有幾十塊啊。但羅香他們沒有,為了方便醫院家屬,愣是把這租爐子的事幹了五六年。
“因為當年有個小孩病了,想吃他媽燒的飯,那女人求到我家,讓我借爐子給她用用。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弄了好些爐子回來,做起這樣租爐子的生意。這醫院大,醫生好,若不是真有大病,誰會千里迢迢來這個地方啊?大多數家屬都是在醫院住的,走廊裡隨便打個地鋪,哪個不受罪?他們為了省錢,也不願意去租房子住。想家裡的味道了,到這裡來花個五分錢,租個爐子做頓飯,不也挺好的。”
羅香撥了下籮裡的花生米,跟洛漁說起這些的時候,就好像在話家常,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做什麼大好事。
只是這普普通通的話,在洛漁心裡又翻起了陣陣漣漪。
她想到了自己,不知是不是在宮裡呆太久了,見到了太多冷漠的事情。導致她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的生活著。她沒有什麼好心腸,對待大多數人或者事,都是冷漠的面對著。
在醫院這些天,她也見到了各種悲歡時刻。旁人再如何痛苦,她也不過是淡淡的撇過一眼。哪怕是張秀梅,救她只是因為原身的囑託。
對比羅香,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太冷漠了。
羅香只是簡單的跟洛漁說了起來,說完以後,還是那個大大咧咧又熱情的羅香。見阿漁這小姑娘垂著頭忙活自己的事,她把花生米收起來,幫她洗了點青菜。
洛漁忙活了一下午,因為今天準備得多一些,堪堪趕在飯點前將材料弄好。
今天的小推車比昨天重,推到擺攤地點的時候,她才發現沒有了她的位置。
那些賣盒飯的攤主將自己的推車排開,又把桌椅之類的擺好,一點縫隙都沒給她留。
“看什麼看?有人來了不做生意啊?天天眼睛往別人身上看,也不瞅瞅自己多大年紀了。”
這是昨天最先來擺攤的那對夫妻,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又罵起了自家男人,昨天已經罵了好幾通。
洛漁瞥了眼,發現這對夫妻昨天只擺了四張桌子,今天卻擺了六張,他家佔的位置最大,正好把洛漁的位置給擠沒了。
這種暗裡排擠洛漁當然看得清楚,她也不去同這對夫妻爭論。倒不是怕,而是到了飯點,再不把推車弄好,生意就沒法做了。
這麼想著,她直接把推車推到對面的位置,這邊沒路燈,光線比較暗。和對面亮堂堂的相比,完全是兩個地界。而且這裡只有她一個推車擺在這,看起來更是不惹眼了。
眼瞅著洛漁推到了對面,那賣盒飯的女人輕哼一聲,又推了一把自家男人。
“幹活的時候不見你積極,看旁人的時候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那男人翻了個白眼,“看誰了看誰了?我告訴你,多出來的兩個桌子你自己搬回去,我可不幫你幫,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明明用不上六個還非要搬過來。”
“你管我,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