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阿媽昏迷了得趕緊叫醫生救人,非常對不起。”
她一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不怎麼起眼,確實是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這裡是醫院,不是什麼大病也不會到這來,聽她說她阿媽昏迷了,發作的那個男人也不好太計較。
他們不說話,洛漁也不想再耽誤時間,抓緊繞過這些人往裡面跑。路過這群人的時候不經意的往裡瞥了一眼,透過縫隙只看到一隻瘦得只剩皮的手抬起,手掌薄如紙片,手指纖細如針,不像是人的手,更像是一根油盡燈枯的樹藤,沒有一丁點的生氣。
她收回視線將這些拋之腦後,看見前面有個穿白褂子的大夫,她趕緊衝上去拉住人。
“救命,我阿媽快不行了,大夫求您救命。”很快醫院四處衝出來幾個人,跟在洛漁身後往外面跑。
騎摩托車送他們過來的張大山正在解開身上的繩子,還沒完全解開,旁邊就伸過來幾雙手七手八腳的將繩子扯開了。
他扶著摩托車,著急的回頭喊,“醫生,你們快救人。”
洛漁站在一旁幫不上忙,只能緊張的蹲在一旁,看著這幾位醫生將張秀梅扶著平躺在地上,其中一個跪在地上一手按在張秀梅的脖頸處,一邊頭貼著張秀梅胸口認真的聽著。
“快快快,我先做心肺復甦,去準備擔架搶救。”
那人說完了依然跪在地上,只是雙手疊扣在張秀梅胸口中間,一上一下用力往下按壓。
洛漁咬著下唇,她不懂這是什麼救人的方式,只是眼睜睜看著張秀梅那張本就沒有血色臉透出了詭異的蒼白,原本只是青色的嘴唇已經發紫了,並且顏色還在加深,在往紫黑色遞進。
她右手輕動,旁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她的指尖捏了一顆小水珠。
而洛漁原本被吹得發紅的麵皮透出了慘白的顏色,嘴唇也迅速的乾裂,唇角滲出絲絲血跡。
水珠一天只能出兩顆,今天的已經用完了。手上這一顆,是她硬生生用自身能量交換逼出來的。
洛漁不是什麼天生的大好人,在宮中生活多年更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可這不是宮裡了,她佔了張秀梅女兒的身體,重新活了一次,還答應了原身要照顧好她的家人。原本屬於原身的責任交到了她身上,她得把這份責任擔起來。無論如何,張秀梅不能就這麼死了。
一顆水珠的效用或許不大,但……她想搏一搏。
……
宮滄溟被撞了一下,哪怕只是一個小姑娘撞過來的,他的身體都承受不了,這一撞幾乎把他撞散架了。
“那莫醫生不在這破醫院裡,咱們找錯了,還害得宮先生被撞一下。都怪我,剛沒站在宮先生前面。”
扶著宮滄溟左手的吳鵬懊惱不已,哪知道人護在中間,還能有人從對面急匆匆撞進來。
“無事。”宮滄溟慢慢的邁著步子,因為整個身體都裹在衣服裡,旁人看不到他長得如何,只聽得到聲音。
聽到那個撞他女孩喊救命的時候,他只是停下腳步,慢慢的靠到一旁。他邊上的人也跟著靠到一旁沒有動作,很快,他們面前匆匆跑過去幾個人。
等人都走了,他才緩慢轉身,繼續往門口走去。在其他人的眼裡,他就像一位年紀很大的老人,行動遲緩,周身暮氣沉沉。
吳鵬警惕的看著門口所有人,生怕又有人沒長眼睛的衝過來。那一群醫生跑到門口的臺階下,幫著解開繩子。而那個撞了阿溟的女孩站在一旁,咬著牙滿眼倉皇。
“那個女人沒救了。”
吳鵬見過很多死人,被放在地上的女人明顯沒有什麼生氣,臉都白得跟死人一樣了,再怎麼救,也難救回來。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再看向洛漁的時候眼神中隱含著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