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揉麵,我們那邊的人愛吃麵條,我做麵條挺不錯的。”
她是北方人,喜歡吃麵條餃子,從小就會做。若不是孩子病了,她還準備開個麵館的。
阿麗面容很滄桑,配著一頭半白不白的頭髮,看起來能有五十多歲了。但她腰桿挺直著,介紹自己的時候姿態從容,配合著一口北方的口音,聽起來就覺得是個爽利的人。
張秀梅一眼就覺得合適,她跟著做了這些天得生意,知道客人喜歡怎樣的老闆,像阿麗這種乾脆利落又爽快的,就很適合做生意。
至於洛漁,她仔細觀察了阿麗的衣服還有手,衣服很乾淨,雖然洗得發白,但抻得挺直。袖口褲子都挽起來一些,看起來也很舒服。手上老繭雖然多,但指甲縫裡都很乾淨。再看她長相,滄桑歸滄桑,但精神頭不萎靡,眼神堅定,難怪能堅持照顧生病孩子這麼久。
洛漁也滿意了,她手扶著推車,先跟阿麗說下自己這邊的活計。
“我們這裡活不算重的,中午差不多十一點開始,在醫院門口擺攤,中午人不多,一個人就行了。招人來的話中午肯定就她一個人去擺攤了,擺到一點鐘,將推車推回來。下午從五點半開始,一直到七點半或者八點不等,一般到八點就差不多結束,主要就負責做雜貨。只有這些,一天也就四到四個半小時,工資不會很高,一百五十塊錢。”
其實她是準備開一百的,下午同張秀梅商量了下,張秀梅說其他人開一百,如果是這位過來,稍微多開一點,一百五。
明明那天商量招人的時候她還說浪費錢呢,現在往人手裡送錢倒是爽快。
不過一百五或者一百對他們來說都差不多,中午擺攤賣兩小時,差不多兩三天就能掙到一百五。只要阿麗手腳勤快,能幹活,這個錢洛漁不會吝嗇。
阿麗現在在工廠打零工,一個月工錢好一點是兩百,差一些的時候一百就頂天了。在這邊一天干四到四個半小時就能有一百五,那她打心底裡是願意的。
一整天還有不少空閒的時間,她依然能去工廠打零工,只要不耽誤這邊的活就行了。
這麼好的是,阿麗趕緊點頭答應了。
“行行行,可以的,我明天就能幹活。”
多掙些錢,孩子能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她不覺得累,只要想到孩子能多活一段時間,她就高興。
張秀梅抿唇一笑,正要說話,又聽到女兒問了。
“冒昧的問一下,您孩子得了什麼病,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要確認不是什麼傳染病,我們畢竟是做吃食的,這些需要重點注意。”
洛漁有自己的打算,做吃食這方面確實是需要注意的。
阿麗搖搖頭,勉強笑了笑。
“不是傳染病,是一種很罕見得病,是貧血症,需要經常輸血,想病好還得進行骨髓移植,我們來這裡就是等能移植的骨髓,只是等了這麼久,家裡什麼都耗乾淨了,也沒等到。現在靠輸血能活下去,只是身體很不好,要是再等不來,就算是輸血也沒什麼用了。”
她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著話,簡簡單單的卻又深刻觸心。
張秀梅眼眶又紅了,她上前拉著阿麗的手。
“能等到的。”
阿麗滿懷希望過來,這麼兩年一直堅持著,就是覺得能等到。只是她也有耗不住的時候,醫生說了,小時候等到移植是最好的,再長大一些還沒有,身體機能跟不上,就沒救了。家裡人都在讓她放棄,但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那麼容易放棄。她每次都想,再等一個月,再等一個月沒等到就放棄,就這樣,一個月一個月的堅持著,到了現在。
洛漁從來不算什麼心善的人,但來到這裡,聽了很多因病而來的故事,難免的,還是將她僅存的那份心善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