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正自十一歲時孃親去世那年開始,就再沒有把他爹齊大老爺的話放在心裡過。只是現在上官輝在他身邊,他也不能太過分了,便只是沉靜地反駁道:“我回來,一是看祖母,二是看妹妹。祖母已經看到了,我現在要去看妹妹。”
齊大老爺瞥了上官輝一眼,見他低著頭,把玩著腰帶上掛著的一個田黃石印章掛墜,似乎沒有聽見這邊父子倆的對話,心情一鬆,轉頭對齊意正皺著眉頭道:“好了,我說吃了飯再走,就吃了飯再走。——你帶著上官大少去換換衣裳,一會兒等著入席吧。”說著,轉身讓齊趙氏去安排晚餐的事宜。
齊趙氏恭恭敬敬地聽著,不時掩袖莞爾,滿臉滿眼都是對齊大老爺的恭慕和順從。
齊意正看在眼裡,在心底裡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對齊老太太道:“祖母,我和上官兄就先出去一趟。祖母不用等我用飯了,我會在外面吃。”說著,轉身對齊二老爺拱了拱手,道:“二叔,咱們叔侄明日再好好喝一頓,如何?”
齊二老爺忙笑著打圓場:“意正到底是官家人,在外面應酬多。這就算回了家,也是公事要緊,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們一家人,什麼時候說話都行。——我明日讓你二嬸做好了飯菜等你回來喝酒!”
齊意正對齊二老爺還是很恭敬的,聞言又對他行了禮,便拉著上官輝揚長而去。
齊大老爺被晾在那裡,氣得滿臉通紅,若不是齊趙氏在後面死命地拉著,就要指著齊意正的背影破口大罵起來了。
齊二老爺看著大哥這個樣子,搖了搖頭,對著齊老太太打了個招呼,也匆匆地走了。
齊老太太坐在那裡,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對齊趙氏更加厭惡,冷了臉對齊大老爺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媳婦說。”
齊大老爺不安地看了齊趙氏一眼,見她嫵媚的俏臉上滿是悽楚,卻強忍著對自己點點頭,推自己出去,不由熱血上頭,大步走到齊老太太跟前,問道:“娘,您有何話要對茜君說?”茜君便是齊趙氏的閨名。
齊老太太指著齊趙氏,對齊大老爺道:“你還有臉問我?你和你兒子為何變成今天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你不去問問這個女人,反而來問我?!”
齊趙氏趕緊跪在齊老太太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齊大老爺更是心疼,對齊老太太爭辯道:“正兒性子古怪,跟茜君無關。茜君雖然是繼母,對正兒和欣兒比自己的親生孩兒都要疼愛。——娘若是不信,想一想欣兒在家的時候,跟茜君相處得如何就是了。”
齊老太太更是惱怒,對著地上跪著的齊趙氏冷笑道:“你好本事啊!——別以為籠絡著我這個耳根子軟的兒子,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信不信我可以開祠堂休了你,讓你滿肚子壞水再無處灑去!”
齊大老爺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撩袍子,跟著跪在了齊趙氏身邊,對齊老太太拱手道:“娘,您若是要休了茜君,請將兒子一起除名!”
齊老太太拿過來柺杖,衝著齊大老爺背上重重地砸了一柺杖,怒道:“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將齊大老爺和齊趙氏一起趕出了榮養堂。
齊老太太的貼身婆子連忙叫了幾個丫鬟過來,一邊給齊老太太捶背撫胸,一邊命人去燉鉤藤湯過來,給齊老太太順氣。
齊大老爺和齊趙氏回到房裡,齊趙氏滿臉感激地對齊大老爺道:“利堅,我就知道,當初我沒有挑錯人。”
齊大老爺想到當初的旖旎,臉上不由有些發熱,訕訕地道:“多少年了,提那些做什麼?”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在齊趙氏風韻猶存的身子上打了個轉。
齊趙氏抿嘴一笑,往淨房裡去了,在裡面弄出了嘩嘩的水聲。
齊大老爺在外面坐了一會兒,想到兒子做了大官,齊家的麻煩肯定迎刃而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