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
齊意欣大喜。她記得齊家還有個比小姐還有派頭的丫鬟翠袖在等著她,說實話,齊意欣覺得那就是個美人燈,風吹吹就壞了,她可不敢使喚她。有蒙頂跟著她,她就放心多了。
而且蒙頂也是齊意欣來到這個異世,最熟悉的一個丫鬟。
“蒙頂姐姐,跟著我,委屈你了。”齊意欣忍不住對蒙頂也行了半禮。
從江東顯赫的都督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到商賈人家嫡小姐的貼身丫鬟,這個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蒙頂卻像毫不在意的樣子,笑嘻嘻地道:“能服侍三小姐,是奴婢的福氣,奴婢求之不得呢。”
說著,一旁的眉尖和碧螺也上來跟蒙頂道別。
蒙頂笑著還禮,還道:“不過是隔壁,奴婢會經常回來串門的。”
顧範氏見都安排妥當了,便端了茶,對屋裡的人道:“這幾天俗事繁雜,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各位莫要見怪。”
屋裡的人齊身給顧範氏行禮,都陸續告辭出去了。
齊意正領著齊意欣和葉碧縷出來,看見葉碧縷的箱籠俱在,齊意欣卻只抱著一個妝奩匣子,不由有些愕然地道:“你的行李呢?”
齊意欣笑著道:“從顧家帶過來的,都是伯母和東子哥給我預備的東西,怎麼好意思帶回家去?我都放在這裡的蕉葉閣了,反正伯母也讓我閒時過來住住,正好一舉兩得。”
齊意正沉下臉來:“你在顧家養了這麼久的傷,齊家就只給你送了個妝奩匣子?”
齊意欣忙搖頭道:“不是,這匣子是東子哥送我做嫁妝的。”笑得很是開心。
上官銘走在齊意欣身邊,也笑著對齊意正道:“大哥別多心,我覺得沒什麼。顧家橫豎什麼都有,也斷不會短了意欣什麼東西,齊家人想來也是對顧家放心,才沒有多此一舉的。”
齊意欣忙點頭道:“其實太太還是著人送了東西過來的,是我不要,讓她們都帶回去了。——也怪不得齊家人。”
聽見齊意欣居然把繼母叫“太太”,齊意正有些意外,就把剛才生的氣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笑著問她:“怎麼叫起‘太太’來了?以前你可是‘母親’、‘母親’不離口的。”說的是齊意欣對繼母齊大太太齊趙氏的稱呼。
齊意欣眼神飄忽,掩飾地笑道:“還是叫‘太太’吧。”又道:“以後哥哥叫什麼,我就跟著叫什麼。”
齊意正心頭大暢,終於覺得妹妹跟自己一條心了。
以前的齊意欣,對繼母齊趙氏很是敬重,又是齊趙氏一手帶大的,對齊趙氏還是有幾分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的。
那時候齊意欣還小,齊意正看在眼裡,只好把這口氣忍了下來。
對於齊趙氏,齊意正比齊意欣瞭解的要多。以前齊意欣還小,很多事說了她也不懂。現在她大了,也是時候要告訴她了。
就像顧家,齊意正雖然還不知道詳情,可是上官輝已經跟他露了個口風,知道顧家的事不簡單。不然,顧遠東本來就是顧家的嫡長子,又是少都督,手裡大權在握,犯不著冒著個不孝的惡名來兵變奪權。
顧遠東這麼做,無非是他爹顧為康有些事做得太過了,而他娘顧範氏不想再忍了。
這種時候,他這個做兒子的,如果只想著自己的利益得失,事不關己的時候,高高掛起,對父母的事不插手,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娘顧範氏被他爹顧為康軟禁了。
一個家裡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無所謂對錯,只有立場不同。
顧遠東明顯是選擇了站在他娘顧範氏這一邊,所以就只有大都督顧為康倒黴了。
齊意正想起自己家的事,只在心裡冷笑。本來他還是對自己的爹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