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將老夫人這個二房奶奶也除去。”
顧範氏點點頭,“當時老夫人確實是這麼說的,李姑太太頓時百口莫辯,然後那個給老夫人送桂花糕的大丫鬟突然猝死,症狀和老大的症狀一模一樣。——這一下子,就坐實了李姑太太殺人滅口的罪名。老夫人帶著人去李姑太太房裡搜,還搜出一包藥粉。經過大夫查驗,認定就是毒害老大和丫鬟的藥粉。”
齊意欣吃了一驚,忙道:“這可是謀殺。如果坐實罪名,怎麼可能只是將李姑太太休棄?——應該抓她坐牢才是。”
顧範氏長嘆一聲,道:“是,確實不能只休棄。李姑太太確實還是坐了牢的……”
齊意欣一張小嘴張得圓圓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那時候,李姑太太曾經懷疑過是老夫人自己做的。可是她也沒有證據,甚至她也不敢相信,老夫人會做出這種事。——虎毒不食子,老大也是她親生的啊……”
“本來李姑太太這件事如果坐實,是要抵命的。可是老太爺不知怎地,突然又去衙門銷案,說跟李姑太太無關,只是大兒子死了,確實是李姑太太照顧不力,所以就將她休離了事。”顧範氏說著當年的往事,嘴角含著一個譏誚的微笑。
齊意欣暗自揣摩,難道老太爺也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知道有些“無辜”的人,不是那麼“無辜”?既然如此,為何不將老夫人轉賣,反而是休掉髮妻呢?
顧範氏苦笑著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李姑太太從大牢裡面回孃家不久,老太爺就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臨死之前,老太爺終於將老夫人扶正,讓她做了正室太太。可惜老夫人汲汲營營這麼久,只做了三天的正室太太,便守了寡。”
齊意欣更加愕然。——這也叫求仁得仁?
“後來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老夫人一個寡婦,守著小小的產業,帶著一個兒子過活。老夫人並不善經營,到大都督十幾歲的時候,顧家的產業都被她敗得差不多了。所以大都督才去從軍,從小兵做起。他從小雖然被母親溺愛,但是他天生聰明,跟著私塾的老師還是學了不少東西。從軍之後,正好趕上我大齊風雨飄搖,兵多將少。他既聰明,又能幹,還運氣好,跟著鎮國公簡家一路提拔上來,最後成為我大齊最年輕的將軍。”說起這些往事,顧範氏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顧為康從軍既然一路高升,後來能娶到公主,也是應有之意。
“我嫁過來之後,李姑太太專門上門拜訪,跟我說起當年的往事。那時候,不瞞你說,我跟老夫人,關係很是緊張。但是為康在外面征戰,我不想他為這些事分心,所以一句話都沒有提過。後來為康回來,我跟他說起李姑太太的事,他沉吟良久,才跟我說,他們對不起李姑太太,所以我們兩人,都對李家多有忍讓,想著她一個女人撐起一頭家,著實不容易。”顧範氏終於說完往事,低頭吃茶潤嗓子。
齊意欣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李家能夠在顧家的家門口發展壯大。——就是因為顧為康和顧範氏都對李姑太太有一份愧疚之心。
“那是不是說,老太爺那時候,已經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所以才去銷案?”齊意欣好奇地問道,“如果真的是老夫人做的,她怎麼忍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又從哪裡弄得藥粉啊?”說起藥粉,齊意欣腦海裡有些東西一閃而過,似乎想起什麼。可是再往深裡想,又如羚羊掛角,香象渡河,無跡可尋了。
顧範氏也不知道老夫人從哪裡弄得藥粉,卻覺得她那種是能夠對親生兒子下手的人,便冷笑一聲道:“老夫人那種人,其實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自私到極點的人,眼裡哪裡有別人?——就算是她親生的孩兒又怎樣?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生恩不如養恩大嗎?”
“老大由李姑太太一手帶大,肯定是跟老夫人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