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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萬兒見二娘子可憐巴巴地瞅著那碟乳餅,忍俊不禁地拿起碟子遞過去:“看把她饞得,今日在姑姑這裡破例給你吃一塊,一會兒拿清水多漱漱。”
“還是姑姑疼我!”鍾薈千恩萬謝地接過來,珍惜地咬下一小塊,那乳餅拿冰鎮過,毫無腥羶之氣,沁涼綿軟如雪,入口即融,再看案上的另幾碟點心,看外形便讓人垂涎不已。她前世常入宮陪伴太后,卻沒見過這些吃食。
“好吃麼?”姜萬兒見她吃得香甜,自己也忍不住拈起一塊,不過咬了一小口便擱下了,用帕子擦擦手道,“這還是我帶進宮的方子,當年錦繡樓最出名的點心。”
姜老太太和曾氏一聽“錦繡樓”三個字都是大愕,只幾個小娘子不明就裡。
姜老太太先如臨大敵地四下裡張望了一回,再警惕地打量了下那幾個規規矩矩垂手而立的宮人,壓低聲音對女兒道,“傻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沒妨礙的,”姜萬兒像是叫他們的倉皇逗樂了,一笑露出兩個酒窩,看起來更似個頑皮的少女了,“天子也不避諱,我有時候還親手做給他吃呢。”
姜婕妤又與他們話了會兒家常,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對曾氏道:“阿嫂先帶著幾個侄女去芳林園看他們賽龍舟罷,這時候出發到哪兒差不多該開始了,阿孃年紀大了,還是莫去湊這些個熱鬧了,與我在此說會兒閒話罷。”說著吩咐宮人去預備車駕。
“姑姑不與我們一起去看賽龍舟麼?”三娘子揚起眉毛問道。
姜婕妤摸了摸她的頭頂道:“姑姑不愛看這些,你們去頑罷。”
曾氏知道小姑子是特意將他們母女幾個支開?必是有什麼她聽不得的話要同姜老太太說,心裡又是不悅,與女兒說話時語氣裡便帶了些出來:“走吧,別吵著你姑姑。”
三娘子本就不明白巴巴地入宮來看一幫子人划船有什麼意思,眼下叫自己親孃潑了冷水,越發覺得無趣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腳綴在後頭,看兩個阿姊湊在一塊兒的後腦勺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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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婕妤聽到外面羊車的金鈴聲響起來,挪動了下腿腳,換了個舒適些的姿勢,有眼色的宮人便端了隱囊和憑几來。
“與我取唾壺來。”姜萬兒撫了撫胸口,強壓下喉嚨口洶湧的惡感,“早知道方才就不貪那一口乳餅了,懷五郎的時候明明吃什麼都無礙,這回不知道怎麼了,竟見不得一點葷腥。”
“你這丫頭,不早告訴我!”姜老太太既喜且憂,喜的是又要添個外孫,憂的是寶貝女兒又得上鬼門關外走一遭,“多早晚懷上的?”
“還不到兩個月,阿孃你自個兒知道便罷了,等坐穩了再往外說吧。”姜萬兒慵懶地倚在憑几上,抬手攏了攏髮鬢,袖子往下一落,露出一截白膩的皓腕,“沒成想這一胎懷得這麼苦,五郎在我肚子裡時那麼乖,如今上房揭瓦沒一刻消停,”低頭愛憐地看看仍舊平坦的小腹道,“這一個出世了還不知要怎樣鬧騰呢!”
“那可說不準,”姜老太太終於還是被歡喜衝昏了頭腦,眉飛色舞地道,“當初懷你三個月上的時候喝清水都吐,到最後肚子裡的貨嘩啦啦全吐光了,我就想,乾脆把這小畜牲吐出來算完”
“阿孃你別吐啊吐的,我現如今聽不得這個”姜婕妤說著便俯下身來,就著宮人手中的唾壺吐了兩口酸水。
姜老太太忙替她撫背順氣:“誰知道你生下來這麼乖,從小到大沒叫咱們操過半分心,如今全家都靠著你幫扶,阿孃在家裡享著福,一想到你孤孤單單的在這宮裡,心裡就難過”意識到自己一時說溜了嘴,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忙去覷一旁的宮人。
“阿孃又揀我不愛聽的說,”姜婕妤一挑眉,嘆了口氣道,“不用怕,這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