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這嫡兄長得像豬,其實比豬還蠢,成日裡鬥雞走狗地混跡在市井之間,伸著他那顆冤大頭任人宰割,叫她很是看不上。
而姜曇生眼高於頂,覺得闔府只有繼母曾氏和三娘子兩個明白人配和他說話。
只是他這三妹妹不怎麼愛說話,只愛讀書上進。姜明淅急不可耐地叫婢子將書本、文房取出來擺好,又催促他們速速研墨,自己則正襟危坐,翻開一本《論語》,嘴唇翕動,默聲誦讀起來。
姜曇生無趣地撇撇嘴,也屈尊紆貴地將巍峨的身軀挪動到自己的書案前,他的几案與眾不同,比旁人的都要大一圈,且比尋常几案高,方便將兩腿伸向前去。
兩個美人終於不用勉為其難充當打手,得以重操舊業很是慶幸,動作比往常更利索上三分,行雲流水地從紫竹笥中取出姜曇生的象牙簟和狐腋氈墊鋪好,在案上加了翠藍的綈錦,將一方純銀參帶臺硯置於其上。
几案旁還擱了個紅泥小炭爐,美人甲整理完書卷紙筆等物,便旁若無人地煮起茶來——這是南人帶過來的風尚,時下正風靡京都。
美人乙便拎著袖子翹著蘭花指研起墨來,身姿十分賞心悅目。
阿杏和阿棗已收攏起食盒與琉璃碟的屍骸,將几案拾掇停當。鍾薈便對姜悔道:“時辰尚早,阿兄回去換身衣裳吧。”
姜悔心裡苦笑,這幾日陰雨連綿,他只有三套換洗衣裳,兩套尚在院子裡廊下陰著,剩下一套此時就穿在身上,回去也沒什麼可換的,平白落乳母幾個白眼罷了,然而其中困窘與尷尬不足為人道,便只是感激地笑了笑道:“有勞二妹妹關心,不妨事的。”
“也是,來來回回的也著實麻煩。”鍾薈想他必然有什麼難處,不便刨根問底,只命兩個婢子將几案往姜悔那邊挪近些。“阿兄的硯碎了,今日將就著用我的吧。”
姜悔低頭看了看推到他跟前的硯臺,下意識地就想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