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成穆的眼角瞥見李嫂手背上的傷,心頭一沉,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疼嗎?”
這不過是點擦傷,抹點藥膏,明兒就好。與那次絡馨為救程墨身中槍彈相比,這點皮外傷實在不算什麼,只是傷口多得嚇人。
最讓絡馨憂心的,還是程墨。他的脈象看似平和,但隱隱有種不詳之感。
“往後別再為了我受傷了。”程墨想到這已經是第二次,他感覺自己不娶這個女子,這輩子欠她的恩情都還不清了。
“也不全是為你……”絡馨輕輕嘀咕了一聲。
那蠱蟲是她帶入車內,若程墨當真因此中了蠱毒,那兩大家族勢必爆發惡鬥。屆時,兩敗俱傷之下,下蠱者便會漁翁得利。
“你說什麼?”程墨裝作沒聽清。
如果不是為他,這女子豈會一次又一次不顧一切地救他?女人啊,總是嘴硬心軟。
“沒事。”絡馨搖了搖頭。
她實在太累了,懶得解釋更多,伸手又為男人另一隻手把脈。
“為了我,你更需好好愛護自己。明白了嗎?”程墨眼中的柔情,讓旁邊的老僕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一輩子能見到這樣的場景嗎?
老僕心裡暗想,他可不相信大少爺的病真的好了,分明是中了沐家小姐的情感之蠱,無法自拔了!
“放開我!快放手!”趁沈雲妍還在震驚中未回神,薄深急忙掙脫老宅僕人們的束縛,奪過小辰寶,緊抱著走向絡馨。
小孩子看見爸爸醒來,意識到有了堅實的依靠,不再哭泣。只是瞪著老宅中那幾個剛才對媽媽和大哥哥出手的人,眼中滿是怒意,彷彿記住了這份仇怨。
絡馨朝侄子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去摸摸兒子,溫柔地安慰道:“沒事了,小辰寶,不害怕了……”
小辰寶原本止住了哭聲,但被媽媽這般撫慰,卻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伸出小手想要媽媽的擁抱。
薄深在一旁輕哄:“辰寶,聽話,先讓大哥哥抱著。你小姑姑手上有傷呢。”
小孩子十分通情達理,嘟起嘴巴在絡馨臉上輕輕一吻,又伸手拍拍她的肩頭,像個小小男子漢一般安慰著她。
絡馨內心無比欣慰,別人家的孩子就像皮夾克,而她的孩子,則是既暖又美的羽絨服,貼心而溫暖。
“阿霆!辰寶!”沈雲妍回過神來,企圖恢復她與兒子之間漸行漸遠的關係,“你怎麼樣?有沒有被打痛?快給媽媽看看。”
沈雲妍伸出手想要觸控司程墨臉上的傷痕,卻被他冰冷地推開了。
“媽媽,一巴掌不夠嗎?您還想來一次?!”
沈雲妍頓時如遭雷擊,心中苦澀難當。
然而,她迅速將所有憤怒轉嫁到了絡馨身上,“都是這個賤女人,就是她要害你,媽媽是來救你的呀!”
“快來告訴媽媽,這女人對你做了什麼?為何你在這兒動手術?”
“媽媽,您知道自己在說誰嗎?”司程墨的眼神帶著冷漠與不屑。
薄深心頭一震,剛才一時衝動,以為提到絡馨的身世就能嚇退沈雲妍。
“誰?”沈雲妍顯然並未完全聽見薄深先前的喊叫,仍不屑一顧地說,“不過是個薄六爺的小姘頭罷了,水性楊花的狐狸精。”
“媽!她才是薄家的大閨女,是薄大爺和薄六爺的親妹子!”
司程墨一字一頓,有意在母親面前強調這些,一方面為了讓母親長些記性,另一方面也驗證著沐七的身份。
若她果真是薄家的女兒,那她與薄雲州的那一吻便必定是在演戲。
確認這一點之後,還有誰能阻擋他去追逐沐七的腳步?
沈雲妍顯然嚇了一大跳,半天才緩過神來,仍然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