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媛明白,變的只是她的心境。她自嘲地想想,揮手將洞府大門開啟,放洛水柔進來。
半年時間未見,洛水柔個子又躥高了不少,整個人顯得清減了一些,出落的愈加水靈,蕭媛讚賞地點點頭,女主果然是女主,這出水芙蓉般的容貌,真還不是一般人可比的,這樣的可人竟成了自己的徒弟,但隨即,笑容凝固在臉上。
“阿柔,你怎麼還沒築基,出了什麼事?”
“師父,您怎麼了,受傷了麼?”
師徒二人同時開口,面容都流露出擔憂。
蕭媛擺擺手:“我無事,先說你,你可是沒有找到那座遺府?”
洛水柔抬頭:“不負師父所託,我找到了。”
蕭媛雙眉微蹙:“那你怎麼還停留在練氣期?”
洛水柔雙手託著一個翠綠手鐲,婷婷跪倒:“遺府遺物,盡皆在此,請師父點收。”
蕭媛退後一步,吃驚地看著洛水柔,彷彿跪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徒弟,而是一個二傻子,天底下,怎麼真有這麼傻的人!
“師父?”見蕭媛遲遲不接,洛水柔抬頭又問。
蕭媛輕輕撫摸她的發頂:“傻孩子,這是你找到的,就是你的。”
洛水柔連連搖頭,一臉堅定:“這應該是師父的,師父不要,徒兒也不要。”
蕭媛忽然笑了,笑的極為欣慰,甚至覺得沒有獲得新的身體也不算什麼,至少,她還有一個好徒弟,一個即便是見識了更強大的力量,更富有的寶藏,也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好徒弟。她忽然覺得,即便她蕭媛此生再失敗,但也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收女主為徒。
洛水柔見蕭媛笑了,蒼白的面孔浮上了幾絲血色,但那弱不禁風的體態仍舊讓她大為憂心,這分明是重症在身的模樣。聯想到師父讓自己去找遺府之事,忽然心中一痛,難道是師父自知前路不長,才給她另謀出路嗎?不,不可以!
眼看著洛水柔面色變得慘白,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蕭媛擔憂道:“阿柔,你可是病了?”
洛水柔忍住含在眼眶中的眼淚,緊緊握著蕭媛的手,委屈地道:“師父,你是不是不要阿柔了,所以才將阿柔趕出去,是不是阿柔回來晚了,就看不到師父了?”
蕭媛神色一時有些怔忡,想當初她還曾想象過,如果她變換了模樣,要怎麼向自己的小徒弟解釋,是不是真的應該先躲出去?現在嘛,根本就不用解釋也不用躲了。
洛水柔一見蕭媛的神色,更認為蕭媛彌留之日不遠,心中更痛,一把抱住蕭媛:“不要,師父,阿柔不要你走,你不要離開阿柔。”
蕭媛憐愛地摸著她的頭:“傻孩子,師父怎麼可能一直陪著你,你總要長大,總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天地。”
“不——”洛水柔突然失控地大喊一聲,將玉鐲中的各種物事通通倒落出來,聲音顫抖,語速卻極快:“師父,這是柔兒帶來的天靈丹,能最佳化靈根,提升體質;這是神元丹,能修補神識,滋養神魂;這是還魂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師父,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呃?蕭媛滿頭黑線,彷彿一千隻烏鴉從頭頂飛過。看著眼前哭得傷心欲絕的小徒弟,蕭媛只覺得哭笑不得,只能伸手撫摸少女的脊背,緩解她激動的情緒,柔聲道:“阿柔,你誤會了,師父只是閉關出了些差錯,無礙性命,你莫要擔憂。”
少女哭聲一窒,睜著大大的眼睛:“真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睛和鼻子都紅通通的,真的是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