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類似小獸低鳴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還是被守在堂屋口的布什聽去了,抬起腦袋“嗷嗚”叫喚了一聲,惹得周圍人家院子裡的狗也跟著嚎叫起來,聽得寧小北差點背過氣去。
“怎麼樣,我就說不會弄髒被褥吧?”
總算一切過去。
從腳趾,到指尖都泛著紅色。寧小北失神地看著範俠抬起頭,笑得自得。他舔了舔嘴角,喉結滾動,彷彿剛才喝下的是什麼澧泉仙釀一般。
寧小北羞得把胳膊肘按在眼睛上,不去看他。
範俠將他的胳膊強行拉了下來,那雙漆黑的,彷彿水銀丸子似得眼睛,由上而下,用近乎剖開肺腑似得坦誠眼神看著他。
帶著青年的一股蠻橫,也帶著幾縷若不細心檢視,絕對會忽略掉的悲傷。
“寧小北,你不可以不要我的。將來我們絕對不可以分手……”
範俠擔心,受怕。
這幾天接二連三的訊息讓他無所適從。
凱哥和彭老師的,丁哲陽和常樂蘊的,還有剛才新鮮出爐的那個,凱哥的初戀的事情,樁樁件件聽在範俠的耳朵裡,攪得青年的心緒不寧。
他把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放在寧小北修長的脖子上。
他以前常覺得小北的脖子比跳芭蕾舞的女生都來的漂亮,脆弱易折,就是白天鵝的脖子。
他黑色的手背搭上去更是顯得黑白分明。
山間的風吹開霧氣,月亮露了出來,照在木質窗框上,也印在眼前這副美麗的胸膛和脖頸上。
脆弱的像是塊美玉的身軀,是他的,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透明的淚水從眼角流下,落在凝脂般的面板上,一顆兩顆,越來越多。
“寧小北,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青年勉強自己扯出笑容,卻無法止住斷了線似得淚珠。
“你不要我的話,我一定會死。我老爸不要我,我老媽不要我,都可以,真的都可以。但你不行,寧小北你不行……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殺了你,我們一起死,一起死好不好?”
他說著那麼狠的話,說他要傷害他,但是那握著脖頸的雙手卻是如此溫柔,不敢多加一分的力。
畢竟那是寧小北啊……
範俠低下頭,麥色的肩膀倒映出月光,倒三角形的身材彷彿希臘神話中走出的神祇,或是侍奉宙斯的美少年。
肩膀顫抖著,美而脆弱。
“範俠……範俠……”
漂亮的可以去彈鋼琴的十指伸出,環繞在他的肩膀上。
白色和羽毛和黑色的羽毛重疊,此刻他們是一對交頸的黑天鵝和白天鵝,在山中月光鋪就成得湖面上相互慰藉。
“我不會背叛你,絕對不會,絕對……”
他輕輕落下一個吻,在範俠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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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的窗戶邊,顧凱歌單腿跨在棕色的雕花窗戶外,“咔噠”一聲,一朵橘色的花兒在唇邊綻放。
他低頭看著打火機,摸了摸機身上小羊皮的外殼。
這是年初非典隔離結束那個禮拜,彭越特意去市區給他買的。
那段日子裡,學生們最難受是可怕的食堂菜,而對他們這兩個老煙槍而言,最難以忍受的買不到煙,更沒地方抽菸。
煙癮上來的時候,就瘋狂地纏綿,抵死擁抱,用快|感壓制對尼古丁的渴望。
他們本來都以為那是一切的開始,誰會想到居然又是一切的終結呢?
“嘖,冷……”
半夜的山風可不是鬧著玩的,還帶著從樹叢裡吹來的露水和刺骨的寒氣。倉促地吸完最後一口煙,顧凱歌急忙伸手關窗戶。
一不小心,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