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臉坦然地看著顧凱歌——他們能在旁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表明關係的機會太少了,他願意抓牢一切有限的機會,來向範俠證明自己對他的心意。
經過昨晚的那一回,寧小北終於明白範俠看似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外表下,是一顆多麼易碎敏感的心。
他需要安全感,那他就給他安全感——這是作為年長的愛人的心意。
果然範俠非常吃寧小北這一套,雖然口裡不說,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已經徹底出賣了他。要不是介意門口可能還站著服務員,他都想大笑出聲了。
“哎呦,我的牙……你們非要在剛失戀的人面前秀恩愛是麼?”
顧凱歌假模假樣地捂著下巴說道。
“啊?你跟彭老師分手了?那老妖精不是說你們感情好到差點一塊殉情麼?”
範俠大吃一驚,他再側過頭,看著寧小北一臉淡定的表情,突然覺得一陣委屈,“老大,你早就知道了啊,怎麼就不告訴我呢。”
寧小北你怎麼總這樣,什麼都知道了就是看穿不說穿。
“我就是覺得老闆的話都是漏洞,所以後來才找回去的。”
寧小北輕撫狗頭,以示安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舉報你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彭老師吧。”
他側過身,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推論。就好像在說:如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晚上月亮那麼好,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吧。
顧凱歌的表情先是一愣,兩根粗粗的眉毛向中間微微靠攏,單眼皮的卻不失迷人風韻,有點韓國男明星味道的眼角向下走了幾分,薄薄的嘴角卻是往上勾了起來,露出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尷尬表情來。
“寧小北啊寧小北……”
顧凱歌可能覺得自己的這副表情過於難看了些,乾脆用手掌將其掩住。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他就這樣單手捂著臉,一聲不吭了好久。久到範俠的內心都開始打鼓的時候,終於把胳膊放了下來。
“沒錯,是他舉報的我。”
“而且,我早就知道了……他在美術室裡衝照片的時候,中間離開過一陣子。隔離那會兒我不是也住過裡面麼,鑰匙就一直沒還到保衛室去。我進去找他,所以……什麼都看到了。”
顧凱歌的眼眶紅紅的,他站了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羽絨外套,撣了撣上面並不存在的灰。
“走吧,邊走別說。屋裡太憋氣了。”
山裡的風景雖然很美,但是這個時候的遊人並不多。這裡本來也不似杭州西湖,紹興魯迅故居那樣著名的景點,基本上還處於待開發的階段。只有在五一十一黃金假期裡,會有江浙滬一帶的客人跑來遊玩。因為原始,反倒別有一番野趣。
顧凱歌又帶他們去了天機坪和老君石,傳說中的仙人遺蹟。
在這冷寂的深冬裡,仙人也收不到什麼香火,天上和人間一樣寂寞。
他們靠著闌干,吃著據說是當地特產的番薯棗,明明是番薯的模樣,卻帶著山東大棗的甜和一股慄子的香味,冬日裡吃起來別有一番甘甜滋味。範俠剛才一下子買了五斤,裝在身後的旅行包裡,準備帶回上海分給同學們吃。
“有個老闆要包|養他。哦,我說錯了,是‘培養’。”
凱哥嚼著番薯棗,坐在水潭邊的雙腿不安分地晃盪著。雖說這水潭目測也只有一米多的深度,但是大冬天的掉下去那可也夠喝一壺的了。
“非典疫情隔離前一個月,他剛參加了一個什麼青年藝術家的培養計劃,作品得了獎……這我也不懂,反正就是他整天在美術室裡鼓搗的東西。被一個香港的老闆看上了,就請他吃了頓飯,當天夜裡就沒回來。”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