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城城主名叫蒼翎,是個模樣周正的中年男人,金丹初期的修為。
在普通人佔據絕大多數的中州之地,金丹期的修為已經足夠讓他成為一城之主,可放在這群孩子中間,修煉了幾十年的他甚至比不上只有十六歲的唐霖。
相對的,這裡的妖魔修為都不會太高,正因如此,天樞宮才敢在接到求助後放心派文道院的弟子出門歷練。
蒼翎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了熱切歡迎,接著大倒苦水,說起了在滄瀾城附近作亂的魔族。
這隻魔族在滄瀾城外盤踞已久,可向來只在自己的領地內狩獵。可自半年前開始,便頻頻出入滄瀾城,並且目標明確,只對有一定修為的人出手。
截至今日,已有十三名散修遇難,其中不乏修為尚可之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還挺有原則。”元霄如是評價道。
不殺凡人,只殺修士,恩怨分明,人還怪好的。
柯雪淞未曾注意他的低聲呢喃,正襟危坐,嚴肅道:“城主放心,除魔一事,我等義不容辭!”
蒼翎禮貌讚揚了一番他的豪情,很快便將目光放到看起來更有話語權的元棲塵二人身上:“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西木。”元棲塵莞爾一笑,熟練報出化名,又趕在闕子真開口前隨口胡謅道,“這位是賈子卻。”
賈子卻本人用餘光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竟是預設了他的胡言亂語。
蒼翎不疑有他,又問:“不知幾位師承何處?”
此話一出,沉默聲震耳欲聾。
孩子們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明白西木前輩為何要給玉山仙君取一個化名。
求助信是從滄瀾城發出來的,可蒼翎卻問起了他們的師承門派。
闕子真三個字如雷貫耳,一旦說出口,也就沒有試探的必要了。
原以為城主府的人主動上前是因為知道天樞宮要來人,早早便派人等候在外,如今看來,對方要等的人或許並不是他們。
元棲塵裝模作樣,頗為哀怨地嘆了一聲:“若有門派肯收留,何至於拖家帶口四處行走。那些高門大派,豈是我等散修能進去的地方。”
蒼翎點頭稱是,深以為然。
眼前二人瞧著不像無名之輩,小門小派只怕輕易看不上,高門大戶又看不上他們,因此高不成低不就,倒也情有可原。
這話自然不好直白說出口,蒼翎便捋著鬍鬚客氣道:“這倒無妨,我瞧幾位高徒皆風采不俗,將來自己開宗立派未嘗不可。”
眼看誤會越來越深,柯雪淞心裡直犯嘀咕。
向天樞宮求助之人,不是城主蒼翎,又會是誰?
“高徒?”元棲塵故作驚訝,“他們並非我的徒弟。”
闕子真雖掛著師長的頭銜,卻不曾在文道院授課,這些孩子也說不上是他的弟子。
“這……”蒼翎糊塗了。
不是徒弟,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孩子吧?
要知道,修行者是極難孕育下一代的,修為越高越是如此。
一兩個就罷了,眼前這大大小小五個孩子,不懂修行的凡人都未必生得出來。
這是何等的天賦異稟。
元棲塵卻偏不做常人,撫掌道:“正是如此!”
蒼翎不過客套幾句,哪裡能想到元棲塵先前“拖家帶口”的說法竟非虛言,一時說不出話來。
元霄對他爹的胡言亂語習以為常,皮笑肉不笑地對身邊的唐霖道:“習慣就好。”
唐霖:“……”
蒼翎神情恍惚,如在夢中,目光在他和闕子真二人之中逡巡一圈:“那孩子他娘……”
既然是拖家帶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