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過了許久,那邊也沒有半點反應,反倒是從屋裡出來的謹言開口和蕭聞璟搭上話了。
“公子,這個當真不留在房中嗎?”
阮靈萱又壯起膽子,往裡面看。
謹言端著分成幾塊的巧玄機,正在問蕭聞璟。
蕭聞璟看也沒看,“反正也拼不好了,也沒有用了。”
謹言低頭,惆悵道:“都是屬下不好,沒有收好……”
“過幾日,你找個地方把它燒了吧。”
“怎麼能燒掉?!這可是沈侯爺出征前留給公子的遺物啊!”謹言像是比要燒掉自己還難過,哽咽道:“公子雖然從來不說,可是屬下也是知道的,您還是很掛念沈侯爺的。”
說到傷心的地方,謹言還抬手擦了擦眼淚。
阮靈萱一驚。
沒想到這個巧玄機居然大有來頭,還是蕭聞璟傷心的往事。
蕭聞璟抬起眼睛,似往虛無之處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睫,“反正它破破爛爛,廢品一個,就和我現在病病歪歪一般……”
謹言立刻哽咽道:“公子怎能如此說自己,公子的身體原本是好的,還是為了兄長治病才淪落到這般田地,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公子怎能也自暴自棄了!”
自從拙園回來,阮靈萱一直垂頭喪氣,像是受了莫大打擊。
雲片知道前因後果,只能安慰她,“姑娘,就別想了,今晚早些睡,明天就好了。”
阮靈萱並不相信。
她說蕭聞璟外祖父的遺物破破爛爛,還罵幫助兄弟治病的蕭聞璟病病歪歪,這些當真睡一覺就能好?
雲片不忍看她繼續淚眼婆娑,把滿臉愧疚的小姑娘按倒,捻好小被子。
“我的好姑娘,快睡吧。”
阮靈萱閉上眼,努力想入睡。
可是腦海裡卻浮現出蕭聞璟不可置信的眼神,忽而他眼睫一垂,變得落寞又可憐。
阮靈萱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捏住自己的臉蛋。
啊!我真該死!
捨得
端午前兩日。
家家戶戶都忙著灑掃庭院,在牆角撒上雄黃、房門窗戶上插上或擺放菖蒲、艾葉、蜀葵、枇杷和蒜頭等五瑞,以驅五毒。
除此之外僕婦們洗好了新鮮的箬葉、旱蒲葉來包粽子。
在臨安縣粽子有很多種口味,不過阮靈萱最喜歡的還是簡單的鹼水粽。
糯米浸泡在草木灰水當中一晚上,使其顏色發黃,帶些許鹼味,糯米也變得更有彈性柔軟。煮好的鹼水粽子用井水冰鎮過後,沾白糖或者桂花蜂蜜都極好吃。
在官舍後宅院熱熱鬧鬧的時候,隔壁的拙園安靜如故。
阮靈萱爬到牆頭一看,拙園裡當真是一點過節的氣氛都沒有。
別說粽子了,就連片菖蒲葉的影都見不到。
莫不是蕭聞璟的身體還沒好,下面的人才沒有這個心情準備?
阮靈萱暗暗猜測,心裡惴惴。
因為蕭聞璟和謹言的對話,她一個晚上沒睡好,倘若這件事一直不能解決,那她肯定會繼續不安下去。
阮靈萱一向不會讓自己一直陷入這樣負面的情緒當中。
有錯就認,沒錯就鬧,簡單。
從牆頭爬下來,阮靈萱轉頭就跑進了正房,丹陽郡主正與阮二爺品茶下棋。
阮靈萱知道每年端午前,夫婦兩人都會請相熟的朋友同僚過府吃飯相聚,而她從前也請過一些小姐妹和她一起分享粽子。
“爹爹,阿孃!”阮靈萱趴到棋盤邊上,兩隻藕節一樣的手臂託著腦袋,“今天我可以請隔壁的沈玠過來嗎?”
兩人同時一怔。
阮二爺把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