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公子的手可是哪裡傷了,我讓路伯再來給您瞧瞧?”
“不必了。”蕭聞璟放下自己的手,慢慢握緊,“……我沒事。”
謹言雖覺得自家公子口裡說著沒事,但那臉色可不像是沒事,但他也想不出除落水之外的原因,連忙又捧起薑湯讓他飲。
“那公子快些把薑湯飲了,免得寒涼入體,又要受苦了。”
蕭聞璟端起薑湯。
薑湯剛煮好,還是滾燙的。火辣的味隨著熱氣衝了上來,縈繞在口鼻間,他盯著那懸在湯水裡沉浮的幾節蔥白出神。
門外傳來些不尋常的聲響。
蕭聞璟掀起眼皮,朝旁邊遞了一個眼色。
謹言領會到了他的意思,疑惑地撓著頭出門去看情況。
沒多久,謹言就頂著一張疑惑且震驚的臉回了屋,向蕭聞璟稟告:“公子,是隔壁阮知縣家的小姐過來了……”
“阮靈萱?”蕭聞璟放下碗。
謹言連連點頭,“對對,就是她!”
想起前不久住在官舍的時候,公子對這阮小姐就不是很待見,謹言連忙收斂起自己的好奇。
“沒人攔住她麼?”
因為在官舍住得不夠舒坦,蕭聞璟才搬了出來,住在了知縣府隔壁,門口一天十二時辰都有侍從守衛,比官舍更周密安全。
“……沒能攔下。”
在他家公子倏然望過來的眼神裡,謹言辯解:“……阮小姐是爬牆過來的!”
沈府守衛哪能料到她膽敢翻牆啊!
蕭聞璟把薑湯碗放到一邊,不由按了一下眉心上已經沒有灼燙感的翡翠玉,吩咐道:“讓她進來。”
區別
房門吱呀一聲,餘暉傾瀉而入,猶如灑上了一層金粉。
阮靈萱抱著裙袖跨過門檻,從屏風後拐了個彎就直直衝著此行的目標——蕭聞璟而來。
謹言嚇了一跳,慌忙伸手攔。
“你為何要攔我,不是他讓我進來嗎?”
剛回府就捱了親孃一竹板,阮靈萱的委屈還沒完全從她的小臉上撤下來,此刻她仰起自己白嫩的小臉,上面兩隻葡萄大眼忽眨忽眨,認真地質疑謹言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謹言有苦難言。
他要如何向個小丫頭解釋貴人身份尊貴,可不能讓她隨意衝撞了。
“這沒你事,去外面看好門,別讓人靠近。”
謹言抬手告退,臨走前還特意多看了眼阮靈萱。
阮靈萱渾然不知謹言對她的好奇,待他出去之後,這就提起裙裾,三步並兩步竄到蕭聞璟床邊。
“你知道我們不是在做夢嗎?我們竟然回到了小的時候!”
她單刀直入,沒有半分要委婉試探的意思。
蕭聞璟看著眼前還用紅絲絛扎著兩個小揪揪的丫頭。
年僅五歲的阮靈萱還沒有長大後的明豔奪目但也生得粉雕玉琢。
最主要的是人特別精神,就好像清晨第一個躍上枝頭的小山雀,總是驕傲地拍著小翅膀,叫聲清脆。
“什麼夢?”蕭聞璟撫平剛剛弄皺的月白隱竹杭綢被面,宛若漫不經心地問她。
“?”
阮靈萱歪過頭,仔仔細細打量起蕭聞璟起。
蕭聞璟雖比她大一歲,但如今也是年歲不長,眉目未開,散著頭髮靠在引枕上,那張臉清瘦羸弱,像個病西施。
雖說知道蕭聞璟身子不好,可他病的又不是腦子,怎會比自己還健忘?
還以為兩人一接頭就能達成共識的阮靈萱當即被潑了一頭冷水。
“你……都不記得了嗎?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我倆昨夜成婚,才一晚上就變成這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