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然後挑出一些還乾燥的頭髮,一刀割了下去。
阮靈萱眼睛都瞪大了,吃力道:“蕭聞璟你……”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從小禮樂教化都教他們不能自踐自己,更何況還是皇室子弟,斷髮猶蒙辱。
“頭髮燒成灰燼可以止血。”蕭聞璟給她解釋了一句,手也沒有停下割自己的頭髮。
阮靈萱喘息了幾下,“你、你也可以用我的頭髮……”
他是太子,將來頂著一頭參差不齊的頭髮,還怎麼見人。
“你頭髮養得那麼好看,損了到時候你又要哭鼻子了,我的頭髮斷了就斷了,只要你不嫌棄……”蕭聞璟把自己的頭髮單獨撥到一邊引火來燒。
阮靈萱一路忍著疼沒有敢哭,這會眼睛酸酸澀澀,淚珠直打轉,“我嫌棄……”
蕭聞璟愣了下抬頭,垂著一頭散落到肩頭的黑髮,無奈道:“嫌棄也沒用,我已經燒了。”
阮靈萱看著飛快被燒成灰燼的頭髮,難受得哇了聲哭了出來。
蕭聞璟把她輕輕攬入懷裡,“別把力氣哭沒了,今夜還很長,你要留力氣熬過去。”
阮靈萱咬著下唇,慢慢把哭聲憋回去,這一抽一泣,背上的傷更疼了。
蕭聞璟把他們的方向換了一邊,讓阮靈萱的背朝著火堆,看了眼旁邊的匕首道:“你還記得說過,等回去你就嫁給我。”
“……這個時候你還說這個……”阮靈萱小聲哽咽。
“我負責。”蕭聞璟先把外套掀到一邊,光線之下,阮靈萱背上的血把後背都染紅了,僅剩下一指長的箭柄伸在外面,觸目驚心。
“疼的話,咬住我的肩膀。”蕭聞璟扶著阮靈萱的腦袋,讓她可以夠得住他的肩,“若是太大聲,可能會被人聽見。”
其實外面的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磅礴的聲響可以掩飾很多動靜,然而蕭聞璟擔心劇痛之下,阮靈萱可能會咬傷自己的舌頭,才出此言。
阮靈萱疼得渾渾噩噩,蕭聞璟說什麼她便做什麼,張開嘴,輕輕含咬在他肩上。
蕭聞璟用刀挑開她背上的血衣,傷口已經有些癒合,所以需要先用刀把傷處劃開一些。
阮靈萱沒有想到,不等拔得那一刻,僅僅一開始,她就忍不住要咬蕭聞璟,眼淚更是流個不停,心裡害怕極了。
“其實當初魏小將軍也來找過我,他說他很欣賞你這樣的姑娘,可是不知道如何與你相處……”
阮靈萱一怔。
“後來我跟跟他說,只要他比武讓了你,你就會高興……”
阮靈萱反應遲了半拍,但也回過味來了,顧不上傷口疼,就氣道:“原來是……”
話才說到一半,劇痛猝然從傷口處如電閃般往四肢周身擴散,她眼前發白,幾乎疼得要昏厥過去,下意識就用力咬住前面的肩膀,傳遞自己的疼感。
哐當——
沾滿血的斷箭掉在地上。
蕭聞璟馬上把頭髮灰燼握住,全撒在阮靈萱冒著血的傷處,再用布帛壓上去止血。
做完這一切,兩人都滿頭滿身的冷汗。
“這樣就好、好了?”
阮靈萱話都說不順溜了,蕭聞璟亦是一陣後怕,好在布帛的溼潤程度告訴他,血應是止住了。
可是由於他沒有藥品給她消毒傷口,很有可能會因為處置不好讓阮靈萱發高燒,可如今也無計可施,只能……
阮靈萱累極了,靠著他身上,兩眼直往下耷,“那我們能休息了嗎?好累啊……”
蕭聞璟把外衣蓋在她身上,看著她慢慢睡了過去。
平復了許久的情緒,蕭聞璟才發現自己身體也在快速升溫發熱,他捋起袖子,手臂上的血線已經越過了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