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頰也浮出淺淺的緋色。
蕭聞璟幽深的瞳仁定定凝在她的臉上,似是被她輕易吐出的“喜歡”二字燙了舌,半晌沒有張開嘴。
最後他聲輕語緩道:“東宮險要,需謹慎行事,你若安分,我必護你平安”。
這話聽在阮靈萱耳中,無疑是敷衍之詞,完完全全避開了她想要的互表真心。
竟然連半句哄她的話都不願意說。
阮靈萱久久怔住,突然間就意識到了,原來太子是真的不喜歡她,坊間的傳聞並不是假的。
他看中的人應當是盛京有名的才女,那才是蕙心紈質、柳絮多才的姑娘,堪配的上他這頂頂尊貴的東宮太子。
震驚之餘,心中憤慨升起。
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選她?
越想越氣,阮靈萱索性也不再裝腔,一骨碌坐起來,開口就道:
“其實我剛剛是騙你的,我才不喜歡你,不瞞你說,我更喜歡英武一點的男兒,你不過是臉好看了些……”
怎麼說著說著,竟還誇起了他的臉。
當然,這的確是阮靈萱那一點點喜歡的來源。
她氣鼓鼓地咬住話頭,又重重哼了一聲,以示她的不滿。
“……”
平躺在喜床上的太子沉默片刻,才開口:“知道了。”
這個“知道了”讓阮靈萱的鬱悶和氣憤升到了極點,恨不得當場和他打一架,可是小拳頭都舉起來了,她又想到太子蕭聞璟的身體一直不好,這麼冗長的儀典都見他臉色白了三次。
最後她只能猛翻了一個身,和太子背對背躺下。
龍鳳燭在夜風裡掙扎了幾下,滅了,整個寢殿頓陷入昏暗當中,沒有什麼洞房花燭的旖旎與柔情,只有窗紙映出外面乍亮的閃電,劈開了濃黑的雨夜。
外面水聲涔涔。
阮靈萱氣呼呼地閉緊眼,好似聽見身邊人一聲難受的呻吟。
該不會是這病秧子太子怕打雷吧?
她才準備轉身去看一下他的情況,就想到他那副討厭的態度,頓住了身子,下一刻就用喜被把自己團團捲了起來。
若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自己,那她肯定不會嫁他!
滴答——
滴答答答答答——
一連串水珠砸在青石磚上,水珠亂濺,跳珠亂玉般,好不熱鬧。
旁邊嘈雜的叫喚聲也尤其熱鬧。
喊“小姐”的、喊“公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彷彿是在打擂臺,有來有往,要爭個高低。
阮靈萱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視線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只見身前不遠處的青石磚地上,或坐或躺著幾名大約五、六歲的男童女童,周身溼漉,哭啼吵鬧。
阮靈萱迷迷糊糊,覺得眼前的畫面雖莫名其妙,但又似曾相識。
“小姐您沒事吧?別嚇雲片呀!”
“小姐怎麼魂還沒回,莫不是剛剛嗆著水了?”
耳邊響起兩道聲音,後面那道沙啞得像是給火燎過的嗓音讓阮靈萱一個激靈回過神,抬起溼漉漉的眼睫望向身側。
在她旁邊一跪一站兩個人,跪在邊上那高眉小嘴的姑娘是她貼身女使雲片,旁邊小眼耷眉的男人是家裡在臨安縣的僕人牛八二。
令她吃驚的是,雲片竟縮小了一大圈,好似才十歲出頭,而那不可能再出現的牛八二竟然也好端端站在她眼前。
阮靈萱伸出自己的小手,那肉乎乎的五根短手指讓她眼睛驀然瞪大了。
她莫不是在做夢吧?
“公子公子,你別嚇屬下呀!有沒有人!——我家公子昏過去了,快來人啊!”
“那不是借住過咱們官舍東廂房的貴客嗎?”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