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那些錯愕和訝異瞬間就塞滿了全部思緒。任憑手掌如何握緊都不能抵抗那份顫抖。我很清楚的知道,這與我過去在pvp 裡虐菜和偷人頭的模擬感觸是不一樣的。實打實的手感告訴我,這是明確地對敵人的攻擊。
現在就任由那些情緒佔領意識高地還太早了。
顧不得手上的顫抖,旋即鬆開背覆的短弓。視角的遲滯感再次經由呼吸調整,佔據了全部的感知。
趁著光耀結束的一瞬間,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精準的向著樹梢上的人的眼眉飛去。
也就是被他們稱之為老四的傢伙。
竟在箭頭擦過眉尾的瞬間,穩不住身形,從樹梢上掉落下來。
“切,還是偏了嗎。新手的不適應可真麻煩。”
我也只能咂咂嘴,對此毫無辦法。
旋即就已經側過身去。
空氣像是要變得無比粘稠,我也只感受到髮絲在跟隨著我側身的動作,緩緩被帶動。像是過了許久才被另一股風從背後吹散開來,才從臉頰邊輕輕劃過。
那是一柄巨斧,彷彿是破風之勢,裹挾著空氣被撕裂的怒吼。從身後落下,重重地砸入地面。
“從來都只有我暗算別人的份。你們啊,還太嫩了。”
轉過身來,一腳踏出,用力地踩住巨斧的柄頭處。談不上架勢破壞的作用,倒也足夠我作為後手來預備的動作了。
另一手則順手將在搭弓前,就攥在手裡碾碎的火麻果汁液,一把灑出。
嘖嘖嘖。
即使有些高度和距離,那振聾的嘶吼更是證明了我的成果。
火麻果的汁液我也能輕微的感受到一點威力,眼睛裡不由地滲出淚水,想要將這些不良分子驅逐出去。
那壯漢顯然也是發了狂,我能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卯上了全力。那握持著巨斧的粗壯手臂此刻更是青筋暴起。發力抬起的勢頭已不可避免。
強忍著眼裡的異物感帶來的痛楚,踏在巨斧上的腿猛地發力。順著巨斧被抬起的架勢,帶動我的身形又向上騰躍了一小段高度。
如此簡單,似乎也用不到思考了。不過是一手撐著男人紋著花臂的肩膀,借力翻身而過,另一手則順勢將弓弦套牢在男人的脖頸上罷了。
胡亂地揮動沉重的武器只會破壞身體的重心。
身體的平衡本能就是如此討厭,為了穩住身體,則必然會做出相反的偏移。作用在此刻,就是為了避免身前的重物將全身帶向前方而徹底跌倒,重心已在不知不覺間向後偏移了許多。
我就是要利用這一點。
隨著我翻過身去,落地的重量得以完成。
在那之前又讓腰部發力再翻轉身形。
落地時順勢弓步,拱起膝蓋。迎著男人倒下的身形,讓他的後腦狠狠地砸在我的膝蓋上。那稱不上磅礴的力道,卻也能讓我抵住地面的腳後跟陷進了一些泥濘中。
不免有些吃痛,一瞬間彷彿有膝骨寸斷的痛感襲遍全身。平靜一點,深呼吸。這也只是控制不住的構想,在劇痛面臨時的錯覺而已。
可以肯定,這一下也足以讓這男人瞬間失去意識。
嘶吼聲也隨之停下,再也沒有了聲息。
“你不是……弓箭……”
「提問:弓箭手?」
“好煩啊你們!!”
我拎著男人的胡茬,將那沉重的身形翻開到一邊。站起身的同時,快速拆卸了鬆垮的弓弦。
還不能,還不能讓那些情緒佔據我。還沒結束。
我瞪著被火麻果汁液誤入而血絲布滿的雙眼,看向繞去原先身位後方的另一個顫顫巍巍的瘦削男人時,他甚至連手裡的匕首都拿不住。
伊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