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
到底是我把旁人想的太壞了,還是我太傻了。
我的大外套被擦拭乾淨後掛在牆上。就是我還不能將悶熱到刺癢的頭皮從兜帽裡解放出來這一點有些難受。
只是,看著眼前昏黃的亮光,依然有些沒法接受現在的情況。
那個可憐的女孩已經獲得了妥善的照顧,現在正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休息。床榻旁邊,一位面容瘢痕累累卻透著慈祥的瘦弱身影正在忙活著,將抹好藥膏的繃帶綁紮到傷口處。
而那位老大爺,此時正站在視窗旁邊。僅僅依靠佝僂的身軀頂住牆邊,過於用力而吃痛的雙手正不停的揉搓著,現在也只能將柺棍放在一旁。
不時地撩撥開紙砂向外打探著。偶爾有密集雜亂的腳步聲從附近掠過。
確實讓我沒想到的是,剛剛迎著昏暗光線的身影,會是這位老大爺。看著他吃力地將整個木質地層板掀起來的模樣,說不震驚是騙人的。
明明物件是個完全不值得信任和為之冒險的我,他卻拼盡全力的幫助。
這讓我對之前的懷疑舉動感到一陣良心的不安。
「交流:早建議你要相信人類了。」
天知道我憋了多少的內心抉擇才能控制得住自己沒有去捻著嘴地罵他,但這不代表我就不能默默地和他對線。
可惡的藍胖子,你這是典型的馬後炮行為。是可恥的,是卑鄙的。
當時那種緊張時刻,你叫我拿什麼去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外人?更何況是近乎將生命交出去的情況下。
“來,小姑娘。給我看看手。”
我還在和球球為了絕境中是否能夠選擇相信人類的高深哲學話題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身後就響起了一道平和的聲音。
回過頭看去,面前的年老婦人笑容可掬。斑駁的面容也不能阻擋那份慈愛的目光。有些顫巍地捧著一碗藥膏。
“唉,多漂亮的手啊。怎麼會傷成這樣啊。”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端著我的手,仔細地打量著。這番話反倒讓我有些赧然了。
“要忍著點吶。會有些疼的。”
啊?會疼可還行?
這一個疼字可是給我瞬間從誇讚的天堂拉到了恐懼的地獄。
不是,你等會。我有聖光的啊。聖光還是有基本的治療癒合效果的啊。我真的可以不用什麼藥膏的啊。
還沒等我點頭同意,一股火焰的熱辣彷彿透徹進骨髓一般,刺痛緊跟其後就傳遍了我的全身反應神經。幾乎讓我原地跳了起來。
“哎哎哎。可別亂動呢,這藥要裹好才有效果。”
“要記得不能胡亂觸碰到,這手上的護手就先別戴了。”
在我噙滿淚水的眼光中,老太太又緊了緊我手上的綁帶,又給我疼得好一陣齜牙咧嘴。
在反覆叮囑我不要擅自解開繃帶,不要把剛塗好的藥膏到處刮蹭後,老太太才滿意地端著藥膏碗走了出去。
嗚嗚嗚,好疼啊。
這都什麼藥啊,又難聞又難受。我從來沒被如此粗糙的藥水或藥膏對待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因為過於用力,將短箭攥到手掌受傷,黑歷史啊黑歷史。
藍胖子你別笑了,你好煩啊。
我呼呼地對著手掌吹風。轉頭再看看床鋪上的女孩,這會幾乎全身都是繃帶了。這大工程居然都由那位矮小的老太太一個人完成了,而且如此迅速。莫不是有生活技能傍身?
還有,我真的很想知道。她不會在醒過來後又被這藥膏再疼暈過去吧。
“小娃娃,你不是村裡的人。外來的小姑娘怎麼會在這村裡自由行動?”
老大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