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路徑的枝頭組合也很是配合,高低錯落之間,卻也留出了足夠的空間給我挪動身段。幾處落腳點近乎都是在平穩結實的粗壯樹枝上,也方便了我穩住身形。
這不,經過幾次位移後,下一個目標我就可以橫停在這花布目標的腦袋頂上了。
手中的短箭早已在跳躍過程當中從袖袋中解開了綁紮束縛。
老規矩,咱只求任務目標,儘量不傷及目標性命。
非要害命中,在目標疼痛之餘近身打暈即可。這樣的手段,既可以不會被察覺到特徵,免去了被人以偏概全地找麻煩,也方便後續的搜刮中,減少被懲罰過多的善惡值。
隨著最後一次跳躍的發力,身形被飛快地帶到最後一處落腳點。
刻意沒有越過樹枝,避免過大的動靜和掉落的枝葉引起注意。我也能利用偏移到樹幹上的發力點,讓我一口氣俯衝向下。
將短箭調整至反手拿住的姿態,彎曲臂膀至臉側。同時在落腳踩住樹幹的瞬間,向著目標的後脖頸俯衝直下。
目標命中。我幾乎是可以這麼宣告而出。
接下來只需要正手擊打下顎和兩腮,配合身法上的錯身壓倒,就可以輕易地放倒目標,拿取那來之不易的任務目標。
當然,如果這不只是及時收力,躲在樹幹背後的構想的話,一定會是如此順利吧。
瞥眼看過去,那蹲在地上偷偷探頭觀察的花布目標似是喘了口氣,拍著胸脯露出一臉輕鬆的表情。
從向著身後的方向轉圜回來的臉龐上充滿了得意忘形的鬆快感,更是無法控制住般地,顫抖著拿出了那塊石頭模樣的道具。
“真是難纏,不過已經甩掉了。我這就過來。”
沙啞的聲音略有低沉,隱隱地透露著熠熠的神采。但這不短地繞行距離以及幾次突然變相地突兀行為,還是不可避免地讓正常的語調變得有些錯失。
眼下不用看都知道,那歡快的小碎步彷彿是盛開在這幽暗密林中的鮮花一般,再也沒有了此前的迷茫與彷徨。
「提問:可看清了?」
……
“是。”
「提問:你想怎麼做?」
……
“我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
準確來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以來都在困擾著我。從很久以前,我就很難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人事物裡很好地做出判斷。
試想一下,你一直以來都在努力交好的各個不同的 npc,他們待你或如沐春風,或無微不至。是他們,讓你在激烈動盪地旅途中能夠獲得一絲絲慰藉。
無論是功成名就或是討伐失敗,他們都在那裡等著你。永遠對你充滿了尊敬和愛戴。你會不會產生一些任務需求以外的情感?
而在某個時刻,你突然發現,那些將你置身於險惡的始作俑者,卻同樣來自這些慰藉的泉源,是你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龐,是你在一段時間內都倍感親切的臉龐,甚至在你完成任務後還要回到城鎮中,繼續接下來的劇情而再次看見的臉龐,你又會作何感想?
人本是矛盾的?
那情感又何嘗不是矛盾的人所創造的呢?
這是曾經的哲學大師,雖然是個討人厭的騙感情慣犯,卻也是一位好兄弟的至理名言。
我曾以為,在這句話之後,我不會再有任何的猶豫和迷惘了。
至少,不會在對一些資料構成的 npc,或是編寫而出的故事產生多餘的情感共鳴,而讓我自己身陷為感情抉擇的痛苦漩渦。
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
誰能想到在這種場景裡,會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呢?又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