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愛我,又忘了我,雲釅無語,嗓子像被一團棉花噎住,尷尬到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酸倒牙的伎倆,不過是借這句斷章取義,來嘲諷自己今時今日無人惦念的尷尬處境。
倘若雲釅沒讀過這首小詩,慌張間接著記者的話盲目誇張博爾赫斯的話,不僅落人笑柄,傳出去就會有人說他文學水平低下。
這記者已經如法炮製用這種辦法刁難了好幾位小明星,也不管人家原作是否有那個意思,自高自大。
雲釅朝他玩味地笑笑:「我想這位記者或許對我的處境判斷有誤,」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好像風卷過林梢,戛冰敲玉,空靈悅耳,「離去的人們或許並沒愛過我,倒是您,很適合認真讀一讀另一首小詩《你不是別人》。」
他面上雲淡風輕,好像這些都和他無關。好像那些網路暴力,根本不存在。
雲釅把「認真」兩字咬得極重,學著那記者含糊本意。
遠處的宋見青有些恍惚,三年未見,雲釅也有了變化,以前的他雖有鋒芒,卻從不主動呲人。
這記者張牙舞爪了一個晚上,沒想到竟在雲釅這裡吃癟,傳來幾聲譏諷地嘲笑,那記者整個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雲釅轉眼又搜尋剛才那位對宋見青和白落楓進行言語刁難的記者,表情叵測,看不出悲喜。
那人一愣神,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雲釅要這樣看著自己,他並不知道雲釅就是他口中那名和宋見青關係匪淺的好友。
「我和宋導只是點頭之交,」雲釅眨巴著眼睛,笑意盈盈,「但我覺得他的那部作品遲早會上映的,有很多人都很期待。」
一眾記者聽得雲裡霧裡,不明白今晚為什麼算是跟這部片子槓上了。
不遠處恨不得把耳朵貼過來聽的宋見青,一字不落聽了個清楚,毛頭小子般面紅耳赤,嗆了一大口水。
第10章 拈酸吃醋
上次的見面倉促無比,四目相望便令人腳底生根,一切也沒有解釋清楚,甚至沒來得及問候。
連風聲都在瞬息間靜止不前,嘀嗒漫漫的鐘聲卻飛速倒退,恨不得不顧一切去往從前挽回。
雨點就像是蜜蜂渴望燃燒僅剩的生命,伴隨著最後的鳴聲那般密集。恍惚間,宋見青知曉了那為什麼被稱為蜂時雨。
他們確實像是被蜜蜂蟄疼了一般痛苦,名為理智的成分消失殆盡。
本以為能藏住的情緒如同洩閘洪水,不曾料到怨憎與不捨、愧疚和愛意,都爭先恐後從嘴巴里跳出來。
就和很多年前一樣,他把風月都披在身走向我,而我會抱住他,我會親吻他。宋見青眼前看的是現在,心中洶湧著的是封存的從前。
而他們現在只會避開對方的目光,說上一句沒意義的話,好巧。
頸鏈上的不斷搖晃的十芒星銀針似的,刺痛宋見青的眼睛,逼得他口不擇言,旁敲側擊問出最急切想要知道的問題:「你怎麼在這裡?」
語氣裡滿是宋見青自己才能注意到的拈酸吃醋,他怕自己的猜想會應驗。
雲釅看到他肯和自己說話,已是喜不自勝,哪裡還來得及注意他話中有什麼古怪:「朋友給的邀請函。」
怕什麼來什麼,宋見青心中陡然一驚,嗓音幹啞,直接就問出口:「孟雀知?」
他說得急切,語氣一點也不穩重,就好像孟雀知對於他來說是個什麼很重要的人。
雲釅一愣,不清楚孟雀知和宋見青之間有什麼交集:「是。」
得到肯定回答的宋見青面色鐵青。
原本還算祥和的氛圍無法維持下去,二人各自沉默下來心懷鬼胎。
在腦海中過了許多幀畫面,雲釅想著,難道宋見青知道上次在電梯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