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敏感的面板倏然間像是觸碰到了灼熱的火焰,雲釅心頭一跳,感受到幾根手指在自己的脖頸和頭髮之間穿梭,替他挽起長發。
他顧不得赧然,身體先大腦一步挺直了腰背,僵硬得像是塊木板,掩飾著自己的慌張與無措,欲蓋彌彰。
「你的頭髮很柔軟,很有光澤。」
身後傳來宋青的聲音,雲釅卻沒有一種放鬆的感覺,他荒謬地覺得自己是無法掙脫的獵物,只待野獸來咬破他的後頸標記。
只是扎個頭髮,雲釅想不通時間為何過得這樣慢。他感覺自己渾身都燒得滾燙,既不敢抬眼直視,又不敢偏頭應答,無所適從。
宋青伸出手來到他面前,掌心彎了彎。
雲釅呆滯地把手中的老土小花遞了出去,一言不發。
小辮大功告成,宋青瞧著他魂不守舍地模樣實在忍俊不禁,坦言道:「這個皮筋是我在超市買東西時,抽獎送的,你喜歡嗎?」
心事驟然被戳破,雲釅頰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嫌棄小花老土過時了。他慌裡慌張地回答:「喜歡。」
他感覺自己被逼的走投無路,身後就是懸崖峭壁,一抬眼就撞進了那雙狡黠的眸子,心跳漏了一拍。
宋青的手指輕捻他的發尾,在鏡中與他對視,孟浪又純真地彰顯驕傲感:「感覺你像是我的洋娃娃。」
這句話讓雲釅的臉頰徹底燒了起來,支支吾吾:「你又不是女孩兒。」
他聲音越來越小,補充:「雖然也的確有男孩會喜歡」
無力的辯解好蒼白,宋青眉眼彎著:「可你就是很像。」
這句玩笑話像是球場上橫衝直撞的球,撞得雲釅直愣神,直到站在醫院外才緩過來。
他昨天聽到宋青的媽媽生病時,腦補的畫面是他為了給媽媽治病才欠下了錢。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雲釅清楚自己純屬多慮了。
這座私立醫院的建築浪漫又莊嚴肅穆,純白色的牆體錯落在蔥鬱的大片草地中,一望無際。入眼讓人心曠神怡,典雅內斂的氣息撲面而來。
遠處的小山丘上立著兩座挺拔俏麗的白石高塔,淡淡的薄霧為他們蒙上了一層輕紗。草葉上綴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宋青輕車熟路地走向其中的一座建築,雲釅緊隨著他,踏在仿雲母石的地板上,靜謐得如同寂寥原野。
推開病房的門,雲釅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並非床上養病的病人,而是巨大落地窗中波光粼粼的湖泊,好像顆熠熠生輝的明珠。
片刻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將目光投向倚靠在床頭的宋母。
她看上去除了臉頰十分瘦削,面目清癯之外,沒什麼像病人的地方。甚至很有精神頭,深棕色富有光澤的發挽過耳鬢收在腦後,高挺的鼻樑端莊,果然是一位美麗的人。
她看到雲釅的瞬間,眼中閃過詫異。隨即又壓下了這股情緒,笑吟吟地問宋青:「兒子,這位是?」
宋青向她介紹:「這是我的朋友,林燕。」
聽到這個闊別已久的稱謂,雲釅倏而一愣,向宋母點頭問好:「阿姨您好。」
「你好,」宋露林的長髮挽起,沒有穿病號服,打扮得很素雅,一點也不虛弱,面對雲釅突如其來的造訪很是和藹,「他還沒帶朋友來見過我,我很意外。」
雲釅自然不可能跟她說,自己跟她兒子只認識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帶他來也純屬是個意外。
眼瞧著他們母子倆有事要聊,他便尋藉口暫離:「阿姨,你們先聊著,我去幫你們買點早餐。」
宋青朝他點了點頭,宋露林怕他不認路,貼心地提示他:「從電梯下去,三層就有很多早點,是自助的。」
房門隨著雲釅的離開緊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