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心思縝密得很有道理,但是宋見青莫名覺得不快,沒什麼感情地回答,「你看著辦吧。」
雲釅眨眨眼,拿手肘戳他:「這裡有你的粉絲。」
評論區前排一個是ngjianqg&039;s aspir,宋見青的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就是上次雲釅陪霍池一起看的那部電影,惹得霍池哭得稀里嘩啦,甚至開始擔心他和一個喪氣滿滿的人在一起會不會受傷。
但其實宋見青沒有把《阿司匹林》的英文直譯,這部電影的外文名字叫做deathless disease,不死之症。
所以這個看上去有點怪怪的,很有感覺。
宋見青瞥了一眼他的手機,方才沒能博得姓名的鬱悶勁兒尚未消散,忽而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粉絲?」
這邊雲釅也意識到了自己露餡,難為情地承認:「我看過《阿司匹林》。」
宋見青愕然之際,喉頭髮緊,因為說不清的原因,他聲音變得微啞,下意識步步緊逼:「和誰?」
他知道雲釅不喜歡獨自看電影,他不僅僅把電影當成輸入與打光時光的快消品,而是愛與旁人一起享受。
落日熔金的餘暉中,他看到雲釅偏過腦袋抿了抿嘴唇,彷彿這個答案讓他十分難以啟齒,需要用極大的勇氣才能向他回答。
《阿司匹林》上映時,雲釅人還在國外,難道是和趙——
他承認他感到了陣無法忽視的疼痛,徘徊在他們周身的空氣停滯,像是被兩隻無情的大手撕扯。
正當他終於冷靜下來時,他驀地聽到了雲釅擲地有聲的回答。
「和我媽。」
這簡潔了當的三個字,像是鐵塊「哐當」一下砸在宋見青因猜測而驚疑的神經上。
他瞠目結舌,盯著雲釅不似作偽的眼神,難得無措起來。
「和阿姨?」宋見青雙手搓了搓難以控制表情的臉,依舊難以置信,「她怎麼會」
沒什麼不會的,畢竟他的電影又不是隻有一小部分觀眾,只是這個答案對於他現在的心情來說,實在是太炸裂了。
氣氛相當詭異,他沉默著把自己額前的發往後捋了捋,眼皮薄層肌肉連續收縮發力,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挺喜歡的,都看哭了,哭了好久。」雲釅怕他擔心,附上了霍池的觀後感。
「」深秋季節,宋見青感覺自己後背要洇出熱汗了。
「我也很喜歡。」雲釅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幻,忍住沒有讓自己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
「再眨眼就要痙攣抽筋了,宋導。」
他明顯充斥著揶揄的話語稍稍讓宋見青放鬆了一點,深呼吸再三確認:「阿姨真的覺得不錯?」
雲釅相當真誠地點了點頭:「她很喜歡看電影的,恐怕以後要經常把你的作品拿出來看咯。」
宋見青覺得有點胸悶氣短,車禍後遺症又上來了。
看他實在是倉皇茫然,雲釅決定不再嚇他,眉眼一彎笑起來:「你給它起名的時候,是不是想到了呂克·貝松那句話?」
電影不是濟世良藥,它只是一片阿司匹林。
他們異口同聲說道。
人的一生好像總要為什麼奮鬥著,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去耗儘自己的全部氣力,終究有一天會頹敗成枯萎的殘花,讓人唏噓這宛如長河一去不回頭的芳華。
就像每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邊緣精神,不甘碌碌庸然,總是用「剔骨削肉」般極端的方式反叛脫離社會,終其一生消耗心火於追尋解脫的道路上。最終又不得不打斷筋骨、流盡鮮血,將自己重塑為靈魂乾枯殆盡的陌生姿態,張開嘴巴,回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