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繼續沉默著,仿若有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他們身上,泯滅他們還值得回憶的過往。
半晌,宋見青終於緩緩啟唇,看向他的目光幽暗,甚至帶著些漫不經心冷意:「看來在國外三年,真是治好了你的討好型人格是吧?」
他唇角勾出諷刺的弧度,嘲諷的語句刺耳:「還是說,只是不會再討好我了?」
隨著宋見青原本直立的上身癱靠在椅背,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拉長了幾公分。他們仍在對視,卻又無法在這寸朝夕同頻。
微乎其微,微不足道,亦或是堤潰蟻孔,滴水穿石。
「不是這樣,」雲釅強忍著酸楚,下意識想要去握住他的手,礙於場合又收了回來,「我和趙祐辰沒有任何關係。」
他近乎急切地一言指出宋見青的言外之意:「我的確早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他,但是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我並不瞭解他,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他和你的關係。」
聽到他解釋的宋見青闔眼片刻,復又睜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玩笑,含著慍怒端視他:「你覺得你還值得我信任?」
這話已撕開兩人博弈維持著的窗戶紙,把關係破裂的事兒擺到明面上,不好聽,更扎心。
彼此言語中透露出心理上的差距,並未阻礙雲釅迷失在宋見青眼中。
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決心,心中無數個念頭騰飛:「你覺得昨天、今天的我都不值得信任,我還有明天,我們還會有明天。」
「你一天我不信任我,我就會一直黏著你,直到你再度相信我為止。」
宋見青也像是被他莫名的話震住。
他強忍怒意,冷眼瞧著他:「我就這麼像個笑話?我們的關係都這樣了,你還認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雲釅苦笑著,露出比失魂落魄還要悽慘的神情。他聽上去油嘴滑舌又不著邊際,實際上不過是嘴比心膽子更大。
「不,你不該輕易原諒我。」
他的聲音慢慢變得很輕,像是逐漸意識到他們之間橫亙的天塹與溝壑。
「我應該要付出代價的,這次就讓我彌補你吧。」
這次,還有哪次?你還記不記得?聖誕夜,槲寄生,雲釅心中驀地生出羞恥又委屈的酸楚,那一天。
在前往新都橋的路上,窗外風景美麗如畫,雲釅睡不著覺。
他常常忍不住打量難得分到與他同車的文凌滄,她的面孔是最近少見的攻擊性極強的美人相,大氣,艷麗,捲曲而不過分蓬鬆的捲髮。
稀缺,所以珍貴,受人追捧。
她的生活助理在斜後座不住地向她道歉:「凌姐,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把暈車貼忘在酒店了。」
文凌滄沒說她什麼,語氣聽上去就很無力:「沒事,我先睡一會兒,快到地方你提前叫我。」
雲釅從隨身的兜裡翻出一盒,遞到後座:「我有,用我的吧。」
後座兩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雲釅會突然送給她們暈車貼。
「謝謝。」
文凌滄沒推辭,直接收下道謝。
除此之外,他們在車上沒有過多交流。雲釅以為她會再次提起更換身份卡的事情,或者是和其他嘉賓一樣,有話沒話也要聊起幾句閒話。
但是統統沒有,他們之間的氛圍並不奇怪,就像是最普通的同事。一人要休息,另外一人無聊的捧著手機玩玩。
這該叫什麼?
情敵,不對,不算。應該叫熒幕情敵?
莫名其妙,雲釅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苦澀又搞笑,他和宋見青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手機上亮起白澤給他發來的簡訊,是兩張照片:賀醫生說這是你拜託他查到的資料,他整理成檔案暫時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