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不是各種忙著泡人,就是在沒良心地吊著別人,每天找他償還情債的前男友多得能組一局麻將。
「」遊覺隴沒想到他是在問這個,心虛地揉亂了頭髮,語氣悻悻地解釋,「全都斷乾淨了,我待在美國那幾年活得像和尚。」
越說到後面越不好意思,方才還氣焰囂張的皮球忽然就被戳破了個小孔,飛速癟了下去。
宋見青壓根不會把眼前的人和「浪子回頭」這個片語在一起。看稀罕玩意般橫看豎看,瞧他是真心話,不禁目瞪口呆感慨。
「你真的好愛他。」
「我愛」遊覺隴被他噎得胸悶氣短,捂住下半張臉,決定趕緊把此話翻篇,「好好好對對對我就是為了他守身如玉你滿意了吧。」
他把重心不動聲色引回劇本上:「那他那邊,你去還是我去?」
兩個人「他」來「他」去的,都沒直接說這是誰。彼此心知肚明,逼得宋見青徹底敗下陣來:「你去吧。」
遊覺隴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的確是沒有什麼牴觸,打遊擊戰似的慎之又慎,進一步問:「那到時候,劇本?」
仔細讀完故事的宋見青很清楚他想問什麼,眼神飄忽,最終滯留在劇本上:「到時候他那一份,給他寫不一樣的。我跟其他人都說好,嘴巴嚴一點,別說漏了嘴。」
聽他這樣肯定,遊覺隴反而猶豫,惻隱之心動了動:「你捨得?」
回應他的是瞬息沉默。
宋見青的面具沒被他撬出一絲縫隙,鎮定自若地把檔案遞迴給他:「等下把完整版發給我吧。」
直到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回答之前那個簡短而沉重的問題。
「反正都是為了最終效果,我又不是二十二歲,沒什麼捨不得的。」
回籠覺醒來,雲釅發現自己最近總是難眠多夢,就算吞上兩片褪黑素,也只能安睡上幾個小時。
不是把在蘇州時那短暫的幾天翻來覆去地夢,就是恍惚回到大學時光。
剛才他又夢到了宋見青邀請他一起過年,那年春節就周袖袖他們三個人過的,他自告奮勇煮餃子還全煮爛了。
不僅如此,還夢見他和宋見青兩個人在宿舍陽臺親來親去舌頭靈活得像是在打架。
那曖昧的水聲讓他不禁耳熱,他蜷起小腿,暗中暗罵自己恬不知恥。
倏地響起敲門聲,把他從愣神中生拉硬拽了回來,趕緊把床上亂成一坨的被子整理好。
門外候著的人彷彿心情頗好,沒有急切地繼續敲,只是安靜地等待他。
雲釅胡亂整了整,幾乎是小跑著去開了門,看到門外的是遊覺隴,更讓他懷疑自己根本沒醒。
他開口方覺自己嗓音上火幹啞:「你怎麼來了?」
遊覺隴倚靠在一旁,好奇道:「你剛才在睡覺?」
「嗯,」雲釅把他迎進來,既然是朋友就不必擔心房間亂糟糟有什麼丟人的,「剛醒,你就來敲門了。」
反正他生活技能為0的水平,遊覺隴也很清楚。
他先是問了目前最擔心的事:「熱搜處理好了麼?」
遊覺隴如實回答:「應該還沒,不過我看宋見青沒受什麼影響,反正他也不是藝人。」
雲釅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沒吭聲,不知道是難過還是什麼。
和宋見青交談一通後,遊覺隴發現自己清晨在離開魚子西前和雲釅說的話,竟誤打誤撞成了真。
他不忍心讓雲釅繼續煎熬,話又不能說太滿,思忖了一路,也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公正地說:「他真的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肯定也在找相熟的媒體壓熱度了。」
感受到遊覺隴的關懷,雲釅眼睫輕顫,一雙明淨盈亮的眼睛比湖還要剔透,他揚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