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你不能學古詩裡說的那樣,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那是昏君才做的事兒,你不是要成為秦皇漢武那樣有抱負皇帝嗎?儘管你比他們都摳。”
皇帝撐著頭,捏著她的下巴森冷道,“不好好陪你,你不是就要找別人度春|宵了?”
“那換一天吧。”貴妃迷糊地搖搖頭,神志不清,“今天已經很晚了。”
“不行。”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冰肌雪膚,膚若凝脂,令人眷戀。好像總看不夠,難怪先輩留下的箴言中總說,色是刮骨刀,紅顏禍水需遠離。
一泡進這汪水裡,便沒了出來的願望。
她亂七八糟說了一堆,隨後閉上眼,依賴地伸手抱緊皇帝的腰,順便在腹肌上蹭兩把油,他眸色一沉,又將她拉進被子裡。
貴妃踉踉蹌蹌地朝前跑,宮人說了很多,包括她離開後的故事。譬如皇帝注重保養,從沒聽說哪個皇帝這麼在意自己的外貌。
他面對刀槍都能從容自若,卻特別怕老。
他有那樣有雄心壯志,將大雍從即將腐敗潰爛拉回,變回一統中原,海晏河清,萬國來朝的盛世帝國,全天下都找不出比他更有錢的人了。
他還造了一座金屋,滿足她過去被藏嬌的夢想。
可即便這樣,她離開十年後,昭曦帝面對鏡子,無法抑制地發現自己的變化。時間對人類殘酷而冷漠,一頭黑髮染了白,負荷再大的鍛鍊也阻止不了機體在衰敗。
他很擔心自己老了,她卻還年輕貌美,像朝陽下鮮嫩的荷花緩緩綻放,水潤嬌嫩。
他則像是一團摧枯拉朽,死氣沉沉即將浸入墓中。
那會兒,是該見她,還是遠遠看一眼離開。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在她身邊,應該……會被嫌棄吧。倒不如留在回憶裡,靜靜思念的好。
貴妃跑進地府後,她想去找皇帝,卻被地府官員阻攔在外。一個陽壽未盡的妖精擅闖地獄,甚至想到奈何橋,直接被牛頭馬面叉了丟出去。
背後還捱了一棒,疼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她哭著去找仙庭最有錢的豬,朱採香,她爹是仙界首富,娘是魔界尊者,自己還嫁給東海龍王,透過特殊裙帶關係,她又到了地府,安還直接進了大殿。
閻羅王面露難色,將事兒交給判官,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地府判官不情不願地拿出生死簿錄,“說吧,你要找誰?我今天工作很忙,一會兒就要走了。”
貴妃剛說出名字,他瞬間愣住,迅速合上,神色驟變,“你找已故的大雍昭曦帝?”
“恩。”
判官心裡像拿了一個算盤,啪嗒啪嗒地撥了起來,“你找他做什麼?”
“他是我相公。”貴妃的頭髮亂了著急去翻,她在來的路上甚至想過,要是皇帝轉世成了小孩,她是不是該去養|成?
判官面上陰晴不定,靜靜端詳打量她,半晌沒說話。
“秦昭和不在這兒嗎?”貴妃的目光緊緊落在上面,伸手要去搶,但被判官拿走,緊緊攥在手裡,她快哭出來了,“他明明說過,說在這兒等我的。”
“他是帝王。”判官將深吸一口氣,想要掩藏什麼複雜心緒,不被發現,“有功績的帝王離世後,跟尋常人走的程式不同。”
“那他是沒死嗎?”貴妃眼裡帶著淚花,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不可以。”判官嘆了口氣,“儘管您是龍王的朋友,但不管是哪兒,地府、仙界,都有他們不能更改的規矩,我不能為你壞了所有的規矩。”
貴妃還想掙扎,“可是……”
“沒什麼可是。”判官冷了臉,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牛頭馬面,再送她離開,以後不許再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