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走了一圈,又道:“難道總管大太監你覺得你才是皇后?”
總管大太監被婉皇貴妃說得惱恨無比,想到陛下就一心要捧這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上位,總管大太監也心冷了。
他瞥了謝東籬一眼,對婉皇貴妃躬身道:“皇貴妃娘娘言重了,老奴哪裡敢?老奴這就回去,將鳳印交給皇貴妃娘娘,老奴年歲大了,不堪重用,還望皇貴妃娘娘寬宥,放老奴出宮。老奴一輩子子在宮裡,如今只想葉落歸根,頤養天年。”
婉皇貴妃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她在宮裡唯一怵的就是這個總管大太監。
只要他一走,那這宮裡真的就是她的天下了!
到時候看誰能阻擋她做皇太后!
婉皇貴妃嘖嘖兩聲,假意勸阻道:“陛下還病重在床呢,大總管就要撂挑子嗎?這樣不好吧?”
“有皇貴妃娘娘伺候陛下,必定萬無一失,比老奴體貼多了。再說老奴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又不能值夜,早就不應該尸位素餐了。老奴這就把總管大太監的位置交出來,請宗人府和大丞相另覓賢能!”總管大太監說著,就把自己的宮內令牌首先交了出來。
婉皇貴妃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回身對謝東籬道:“大丞相,您怎麼看?”
謝東籬頭也不抬,淡淡地道:“這是後宮事務,全由宗人府和皇貴妃娘娘做主。謝某不便多言。”
“那好,謝大丞相既然不便多言,宗人府呢?”婉皇貴妃又看向宗人府的宗令大人。
那宗令大人見謝東籬不管,總管大太監也要走,早就縮了脖子,哼哼唧唧地道:“下官哪裡能做主?當然都聽皇貴妃娘娘的。”
“多謝宗令大人成全。”
婉皇貴妃至此大獲全勝,興沖沖地接了總管大太監的令牌,看著他被禁軍接出皇城,離開了京城。
她又有鳳印在手,立刻將後宮的所有太監和宮女清洗一遍,凡是不聽她話的,統統趕入掖庭冷宮,罰做賤役。
而皇宮外城的守衛,就全換成了唐安侯府的軍士。
跟謝東籬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長興侯慕容辰心裡不安,來到丞相閣找謝東籬問話:“謝大丞相,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謝東籬笑著放下批閱奏章的筆,命人給慕容辰上茶,又道:“我能怎麼樣?皇貴妃說得在情在理,我還能真的軟禁他們不成?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夫妻,還有兒女,我們都是外人。”
慕容辰嗤笑:“皇貴妃也能稱妻?謝大丞相,你什麼時候這麼軟弱了?以你的手段,不應該啊?”
當初說軟禁就軟禁,將元宏帝和婉皇貴妃關了起來,同時在朝堂上收軍權,罷朝官,又在和北齊、南鄭交界的地方換防,一樁樁一件件都顯示他要大幹一場。
但是臨到過了年,他反倒退讓了。
這不合理。
謝東籬端起茶盞,吹了一口茶盞裡嫋嫋升起的熱氣,慢悠悠地道:“長興侯見微知著,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謝某十分佩服。”
“你到底要做什麼?”慕容辰往前傾了傾身子,“你不會看著宮裡頭那個娘們兒亂來吧?”
“長興侯,那是陛下的家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安靜看戲就好。難道你還想插一腳,跟著唱一出不成?”謝東籬斜睨他一眼,“如果是皇后齊雪筠還在,你幫著他們還情有可原。如今……”
聽謝東籬說到皇后齊雪筠,慕容辰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他抿了抿唇,沉聲道:“那你是想袖手旁觀,看他們折騰了?”
“我可沒這麼說。”謝東籬的話滴水不漏,一點漏子都不肯給長興侯鑽,苦笑著搖搖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下官是朝臣,不是宮臣,所以宮裡頭的事,謝某確實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