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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變幻,心情跟著起伏不定。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睃了睃面前兩個極欲討好她的便宜弟弟,將鏡子在手裡摩挲著,輕聲問道:“……這鏡子,哪裡來的?”
“四姐不記得了?這是村長家下的聘禮啊?四姐把別的東西都換成銅錢給爹孃還債了,就留下了這個鏡子……”八九歲的那個男孩急急忙忙說道,還說:“四姐最喜歡這個鏡子的!”
盈袖在心裡苦笑,垂眸又看了一眼鏡子,道:“我……四姐我撞壞了腦子……有些事情記不清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個姐姐和姐夫們回來做什麼?為什麼又……又說我死了?還有執政官殿下是什麼人?你們能不能說與我聽呢?”
她聽得出來,大家說話的語調,還是跟她在東元國的時候差不多,所以口音沒有問題。
整個中州大陸的口音都差不多,因為大家經歷了大夏和大周兩千年的統一,在語言文化方面早已經不分彼此。
至於東元國、北齊國和南鄭國,完全是長時期統一之後的小插曲而已。
小的那個孩子才三四歲的樣子,還不懂盈袖說什麼,只是趴在她的床邊,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目光裡充滿了孺慕之情,那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期待。
盈袖忍不住將他抱在懷裡。
看見她這幅樣子,八九歲的那個男孩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四姐,你真嚇我一跳,不過你就算不記得別的事了,總還是記得七弟,這就夠了。七弟年紀小,你一定要多疼疼他。”頓了頓,又說:“他最喜歡你這樣抱著他。”
盈袖低頭看了看正甜甜衝她使勁兒笑著的小七弟,也微微笑了,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觸觸他的面頰,嗯了一聲,道:“六弟,你與四姐說說吧。”
那個五弟是年紀最大的,說不定會對她心生疑慮,但是這個六弟就不一樣了,八九歲年紀,正是似懂非懂的時候,有什麼事問他最好。
盛六弟果然聽了很是歡喜,連忙道:“四姐,我都跟你說!其實是這樣的,咱們家在琉璃河邊上的夏家村,姓夏的是大姓,村長家就是姓夏的,還有其他四個小姓,像我們姓盛,還有隔壁周大伯家,另外還有姓吳的,姓鄭的,我們這村子,在琉璃河邊也是數一數二。”
盈袖聽得入神,在心裡整理這個村子的情況。
夏家村,村長姓夏,村民也以姓夏的居多,另外還有四個外姓雜居,有姓盛的,姓周的,姓鄭的,姓吳的……
等等,這幾個姓,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呢?
盈袖在心裡嘀咕,一邊豎起耳朵聽那盛六弟繼續往下說。
“前些日子,咱們這裡琉璃河裡特有的紫色睡蓮紫琉璃開花了。昨天京城元老院和政務院的人坐船過來看花,但是執政官殿下不知怎地,突然掉到河裡去了,他不會游泳,四姐當時正在琉璃河裡採蓮藕,就順手把他救上來了。”盛六弟說完臉色變了,恨恨地道:“但是元老院那個臭女人居然罵四姐癩蛤蟆要吃天鵝肉,然後一腳把四姐踹下船,四姐嗆了水,腦袋又在他們船頭撞了一下,就沉下去了。五哥把四姐救回來之後,本來好好地,但是今天早上,突然就沒氣了,我們嚇壞了,就去找大姐、二姐和三姐,結果她們……”
盛六弟說不下去了,眼淚汪汪地看著盈袖,很明顯,那一幕情形把他嚇得狠了,所以話都不敢說了。
盈袖下意識摸摸他的頭,安撫道:“別怕,別怕,四姐不是沒事了?”想了想,又道:“當時我只是嗆住了,並沒有真的……真的死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但總比告訴他們盛琉璃已死,自己“借屍還魂”要好。
盈袖這時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情形。
大概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