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能證偽,她就有希望。
範長風默然聽著這兩個女子唇槍舌戰,轉身道:“盛姑娘稍等,我去問問執政官殿下。”
盈袖點了點頭,拿著錦囊站在監察部牢房的盡頭,看著眼前狹長黝黑的甬道出神。
白雲婉眼神閃爍著,咬著下唇,惴惴不安地抱頭坐在地上。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範長風走了過來,對盈袖道:“盛姑娘,這邊請,執政官殿下正好在監察部檢視卷宗。”
盈袖深吸一口氣,跟著範長風走了出去。
白雲婉看著盈袖挺直的背影,瞳孔猛地縮了起來。
……
來到監察部大堂旁邊的一間小偏殿裡,執政官殿下謝瞬顏手拿著一本厚重的卷宗,轉頭看了盈袖一眼。
這偏殿裡狹窄黑暗,但是他一身銀色軍服坐在裡面,如同一道光,將這黑屋子照得明亮起來。
盈袖忍不住拿手擋在額前。
謝瞬顏的目光不帶任何溫度,淡漠蕭疏,但也沒有任何惡意,就是跟路上遇到的最平常的路人一樣。
而盛琉璃是他的子民,他有保護自己子民的責任和義務。
這就是盈袖對執政官殿下全部印象和感覺。
不是不失望的,但仔細想一想,自己也忒異想天開了。
謝東籬就算著急,又如何來到這個地方呢?
如果他來了,又怎麼會不認得自己?
就跟夏雲一樣,他如今是夏雲,不是慕容長青。
這謝瞬顏和謝東籬的關係,就跟夏雲和慕容長青的關係應該差不多吧。
只有自己誤入到這個地方,跟大家都不一樣。
這一瞬間,盈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白雲婉說的進化者……
當然,就算她是,她也是一定不會承認的。
開什麼玩笑?
不說她還有三個弟弟要養,就說那威力十足,讓人魂魄不得超升的死光炮,就足以讓她矢口否認。
如果沒有魂魄,她是回不去的……
盈袖的腦子裡千迴百轉,轉過很多念頭,再抬頭看著那目光淡漠至極的執政官殿下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靜,道:“殿下,我是來告狀的,請問監察部會如何處理我的狀紙?”
謝瞬顏點點自己手上的卷宗,低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和感情色彩:“饕餮的屍首不見了,沒有證據。”
盈袖大怒,猛地抬頭,握著拳頭道:“我明明帶著饕餮的屍首來的,怎麼會不見了?監察部就是這樣掌管證物的嗎?”
謝瞬顏依然面無表情,淡淡地道:“我只看證據。”
“呵呵,我還以為監察部真的不一樣呢,原來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盈袖別過頭,抹了抹淚,“那你們是不是還要治我誣告之罪?”
謝瞬顏站了起來,“誣告也要有證據。”
盈袖挑了挑眉,看了那跟謝東籬一模一樣的面容一眼,手裡緊緊抓著那個錦囊,一字一句地道:“執政官殿下,也不過如此。”
“法之為法,只講證據。你高興也好,不悅也好,都不會改變監察部的判決。”頓了頓,謝瞬顏又道:“但你敲響夔皮鼓,應該是有冤而來,我們會繼續查訪。”
哦,原來不是就此封案。
盈袖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謝瞬顏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說著,又低頭看他手上那本厚重的卷宗。
盈袖的目光依依不捨地在謝瞬顏的側臉上停留了一瞬,才轉身離去。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監察部的大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經是傍晚時分,長河落日,倦鴉歸巢,而她,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由生到死,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