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師正在起圖紙,要二月份才會動工。不過一旦動工,就快了。下半年也就差不多了。”說著,顧遠東回頭看著齊意欣,“下半年,我們就有電燈可以用了。——還有電話。東陽城正在埋電線杆,為電廠,也為電話。”
齊意欣臉上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心裡暗道:若是顧遠東下一句說還有‘網際網路’,她就真的要問一問,‘大哥,您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種話了……
“剛才上官輝那傢伙跟你說什麼了?——你別聽他瞎說,他這人沒事就愛瞎琢磨,無事也要生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給你上升到影響國計民生的高度,實在是讓人煩不勝煩。”顧遠東輕聲安慰齊意欣,以為是剛才上官輝跟齊意欣說了些什麼危言聳聽的話,影響到她的情緒。
齊意欣笑了一回,道:“東子哥,你這次可錯怪上官大少了。——跟他關係不大。是我自己,想起一些事,瞎感慨罷了。”
“能跟我說話嗎?”顧遠東試探著問道。
齊意欣輕輕咳嗽一聲,道:“就是李家姑太太的事,你知道了嗎?”
顧遠東笑了笑,將手插在玄色軍服的褲兜裡,悠悠地道:“你以為我今天離開大觀樓是幹什麼去了?”
“難道是跟李家有關?!”齊意欣停下腳步,臉上終於有了些神采,不再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顧遠東點頭,低聲道:“警察公署將李家姑太太的屍首拖回去讓仵作查驗,看看到底是服毒自盡,還是被人毒殺。可是李紹林居然神通廣大,不知怎地竟然聯絡到沈大總統,讓大總統親自給東陽城的警察公署發了一份電報,指責他們‘濫用職權’,‘助紂為虐’,讓他們立即將李姑太太的遺體發還給李家,並且向李家道歉。”
齊意欣剛才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氣憤憤地道:“看來這件事,連沈大總統都是跟他們一夥的!——《新聞報》何德何能,居然讓沈大總統親自插手抹黑!”
顧遠東輕輕託了齊意欣的胳膊一把,讓她繼續往前走,笑著道:“你也看出來了?——沈大總統是早有預謀,而不是‘事後得知此事’?”
齊意欣斜睨了顧遠東一眼,道:“別把我們女人想的那麼苯好不好?——除了爭風吃醋,我們女人在別的方面也很出色的。”
顧遠東悶聲低笑了幾聲,道:“是,是,我是從來不敢小看你們女人的。”
齊意欣想一想,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便言歸正傳,道:“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午發生的事,到晚上,沈大總統就連東陽城的警察公署扣著李姑太太的遺體不放這種事都知道了。——可見沈大總統在京城總統府,一直是守在總統府機要室裡,等著東陽城的李家給他發電報的。”
如今東陽城還沒有電話,即時傳送訊息根本就不可能。
顧遠東讚許地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警察公署的署長覺得此事非同一般,就使人讓我過去看看。”
“那你怎樣處理了?”齊意欣好奇地問道。
顧遠東收斂了笑容,不無譏誚地道:“當然是歸還遺體了。沈大總統都發話了,我們能不遵從嗎?”
齊意欣默然了半晌,對顧遠東悄聲道:“我打算把我的股份,轉給齊家,給我二叔料理,你說怎樣?”
顧遠東知道齊意欣如今跟他訂了婚,需要避嫌。雖然她依然會在幕後給《新聞報》出謀劃策,可是在利益上面,她已經不能再跟《新聞報》有任何瓜葛。葉碧縷那邊,也要從《新聞報》抽身,因為她要嫁給上官輝,以上官輝政界領袖的身份,葉碧縷不太適合繼續經營報紙。
因為媒體在公眾中的影響力,是從它中立的立場來的。
這種中立,是一種公眾眼裡的中立,最重要的表現,就是跟政界人物沒有錢財利益上的牽扯。
當然,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