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沒有處理過文物簡介這件事,他只是簡單地說明一下文物所屬的時期以及名稱。
其他的事便全交給博物館的員工去處理。
博物館員工透過史料細細甄別、嚴謹考證,寫上文物標牌。
紀由腳步不停,一邊朝著辦公室走去,一邊問道:“哪一件?”
身旁跟著的何慶耀趕忙回答:“尊盤。”
紀由眉頭微微一皺,又接著問道:“你們寫的是啥?”
“酒器。”
就這麼幾句簡短對話的間隙,紀由已然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前。
他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原本坐在辦公室裡的眾人一看到紀由的身影,立刻條件反射般地紛紛站起身來,齊聲招呼道:“館長。”
紀由擺了擺手,隨和地說道:“大家都坐吧。”
這陣仗給開門的何慶耀都整爽了。
這都不能稱之為上班,這tm叫上朝吧。
何慶耀現在被薰陶得極有眼色,趕忙上前,利落地給紀由拉開了主位的椅子,隨後自己則搬了根小板凳,乖巧地坐在了旁邊。
紀由抬眼看向桌上,發現有不少生面孔,想來應該是最近拿到臨時出入卡的教授們。
他也沒多在意,便伸手翻開了桌上的資料,只見上面詳細羅列著相關的史料記載,還有一些與之相似的出土文物的介紹。
紀由看著資料,“尊盤是吧,怎麼了?”
一位教授趕忙接過話頭,認真地彙報道:“我們查了一些資料,這尊盤應該是祭祀禮器。”
“它是上為尊下為盤的構造,製作工藝十分複雜,運用了失蠟法、鑄接、焊接等多種技法。”
“整個尊盤是由 34個部件經過 56處鑄接、焊接才連成一體的,而且像尊足等附件,還是另行鑄造後再與尊體焊在一起的。”
“從這些複雜的工藝和整體的構造來看,這樣的極品青銅器,很可能已經不是單純的實用之器了。”
教授頓了頓,接著說道:“在祭祀的時候,主持祭祀的人大機率會將尊盤中的酒酌出來,用以獻給神靈或祖先,以表敬意。”
紀由:“並不衝突,就算是祭祀用的禮器,祭祀完了之後,也可以自己拿來使用。”
“這就跟食物一樣,在古代祭祀完了,那些祭品不也是要分胙(zuo),分發給貴族們享用的嘛。”
“我也不知道你們那邊還有沒有這樣的習俗。”
“反正在江城這邊,祭祀完了,獻完飯就自己吃了。”
“這種傳統從商周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
“這尊主要就是用來盛酒的,那盤,則可以根據不同的季節發揮不同的作用。”
“比如說寒冬時節,就可以在盤中盛上沸水,用熱氣來溫酒;到了炎夏之際,盤中又能放置冰鎮過的酒品,起到冰鎮的效果。”
紀由合上手中的資料,“說明牌上肯定寫不了這麼多東西,博物館有配備講解員,這些詳細的內容可以由他們來給遊客講解清楚。”
說起講解員,最近自己都差點忙忘了這事兒。
之前已經給人事部交代過要招聘講解員,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到底有沒有招到人。
畢竟博物館只有一個講解員,遠遠不夠用。
想到這兒,紀由便看向曾教授,說道:“曾教授,你繼續和他們研究這尊盤的事兒吧,我先去忙別的了。”
說完,他便帶著何慶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走在樓道里,紀由問何慶耀:“講解員招到了嗎?”
何慶耀:“今天剛來。”
紀由:“男的還是女的?”
何慶耀笑著回道:“男的,叫崔巖,是個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