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覺,天塌下來都不耽誤的。
張巧看著時間,差不多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大小姐過來了,她軲轆著輪椅在院子門口,看著躺在藤椅上裹成木乃伊的曉曉。
張巧瞅見她進來趕緊站了起來,正好該醒了,我叫她。
大小姐擺了擺手,她看著張巧:她一直這樣麼?
什麼?
張巧順著大小姐的手看了看,瞅著從上到下裹得死死的穆曉曉:我認識她的時候就這樣,在宿舍睡覺,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從頭裹到腳。
張老師很聰明,她攤開手聳了聳肩:別問我,我不知道原因,曉曉她不想說的東西,沒人能問的出來。
大小姐沉默了,她不再多說,將手裡熨好的襯衫遞給張巧:一會兒讓她換上。
以大小姐的聰明度很快就知道以前在自己面前睡覺的時候,她不這麼做是極力隱藏的。最開始相識時可能是怕讓她覺得這個心理師自己都有問題,如何幫人治療?後來,大抵是她怕她擔心。
張巧接過去那襯衫還熱乎乎的,她有點驚訝:秦姐姐,你會熨了?
之前,曉曉可沒少跟她顯擺身上那個窟窿,什麼她家大小姐的第一次給她熨的衣服,回頭她裱起來,以後給她們的娃娃看什麼的亂七八糟一大堆。
張巧趕緊拍馬屁:好厲害,這麼快就學會了。
大小姐淡淡的:我買了十幾件練習。
張巧:
如此誠實可愛的大小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秦怡幽幽的看了看穆曉曉,沒有說話,轉身咕嚕咕嚕的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張巧有點心酸,她覺得大小姐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對著她又說不出來,而唯一能聽她說話的人,最近又更年期了,想的比較多,她這滿腹心事要對誰說啊?
穆曉曉一覺醒來之後情緒好多了,她感覺自己有負面情緒可能是累了太久了,是可以控制的,穿上張巧給她的大小姐的衣服,她想了想還是跑回了自己家。
大小姐正坐在院子裡看落葉,她聽到了開門聲回頭一看,穆曉曉快速跑了過來,她喘息著兩手撐著輪椅,用力的親了大小姐的額頭一口:麼麼噠,等我回來。
大小姐盯著她的眼睛看,曉曉的眸笑成了月牙,衝她比劃了一個耶,匆匆忙忙的又跑了。
她出門的時候,還捨不得的看了一眼大小姐,生怕她多想。
一直到門被關上,大小姐長長的睫毛眨動,她摸了摸被穆曉曉親的額頭,心裡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自始至終,她並不是為了自己委屈,而是她認為曉曉心裡有事兒,她極力的想要知道,卻無法看透。
這跟日常倆人的默契是不同的。
大小姐不想要曉曉這樣,她感覺她一直很累,身體也累,心裡也累,總是揣著很多東西。
換個角度來想。
曉曉也是血肉之軀,一日一日的奔波,操那麼多人的心,她可能自己都忘記了,她不過一個是大學未畢業的少年。
大小姐見過她每個月月初的算賬本,那密密麻麻的,小到柴米油鹽,大到哪個孩子什麼病用什麼藥是否保險,甚至還有給遠方孩子的自主款,溝溝畫畫寫了好幾個本子。
以前,秦怡見到她的時候,頂多點一點頭,這是一個陽光認真有擔當的女孩。
可現如今,她不這樣想了。
她心疼曉曉。
這是她的枕邊人,她的愛人啊。
她也想要寵著曉曉,想要她開心時就大笑,難過時就放肆的哭泣,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不需要這樣強顏歡笑。
大小姐沉默了許久,她拿起了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非工作,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