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還要走近兩公里。雨下得像刀子,重重落在她們的雨傘上,腳下處處都是水坑,褲腳、襪子、鞋子無一例外溼透了。到醫院拍ct等候時,她們脫鞋脫襪子,腳都凍成紫色了。掛點滴時,護士看她們可憐,便把被子借了一床給她們坐在輸液室裡蓋。難以想象,身上溼噠噠,又是靠著邦硬的椅子,她們居然也可以睡得這麼香。
趙慧在這期間,從來沒一句怨言,反而對她照顧處處細心留意。
之前柴賦和趙慧相處也有不舒服的時候—趙慧只要不和周俊華在一塊,她都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但是隻要周俊華出現,她完全看不見別人。有一回他們三個走一起,趙慧一直不理睬柴賦,一直和周俊華膩歪,柴賦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停下不走了,可他們沒有一個人發現自己已經沒跟上他們的腳步了!於是柴賦賭氣走了。事後,趙慧一直道歉,柴賦也就原諒了她的重色輕友。
想著想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有點憤怒,又有點委屈—憤怒的是趙慧還是依然重色輕友,委屈的是她居然都不關心自己手被劃破了這麼一個口子。
剛打完球的林澤英到食堂裡的水房買水時,剛好看見了落魄又暗自神傷的柴賦。他多買了一些飲料和小零食就過去找她。
柴賦一看到坐下的人是林澤英,有點兒失望。
林澤英察覺到她的失望,支支吾吾地說:“對不起,我看到你情緒不太對……所以我想著來安慰一下你……”
“沒事兒,反正她也不會來。”柴賦一邊叭拉飯一邊說著。
林澤英站起又坐下,“你怎麼了?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呢……”
人在情緒低落時最害怕有人突然關心,本來柴賦可以忍住不哭,結果被他這麼一問破防了,眼淚大顆大顆掉在飯菜裡,又被她一口又一口塞進嘴裡。
林澤英此前沒怎麼哄過女生,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乾著急。
“我……只是想讓她……清醒一點……嗚—她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柴賦邊哭邊吃邊說。
她不清不楚地把事情來龍去脈和林澤英說了一遍。
林澤英不關心別人的事情什麼走向,他只知道柴賦兩手背不是眼淚就是鼻涕,現在鼻涕都要流嘴裡,他無奈地坐到她身邊,幫她擦鼻涕抹眼淚。他很想抱抱她,因為她哭起來真的很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哭泣一樣,惹人心疼。
柴賦說的很含糊,他也聽不懂在講什麼,結果注意力不小心轉到她的大拇指上,發現裹的紙有一半被染紅了,於是他小心翼翼撕開黏連在一塊的紙,用礦泉水打溼紙巾輕輕擦掉乾的血,又換新的紙裹好。
約莫二十分鐘,她終於冷靜下來了。
眼睛哭得發痛,鼻涕也擤出來血。手上大拇指的痛也被放大了。
“好痛。”
“哪裡痛?”
“身體心理都痛。”
林澤英思索了一下,問她:“下午有課嗎?”
“今天英語老師請假病假,我們休息,明天休息日補回來。”
“我帶你出去吹吹風吧。”
柴賦也不想回寢室見趙慧,她晚點放鬆好了再回來和趙慧好好談談。
去散步之前,林澤英先帶她到藥店裡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包紮才放心。
停好車後,他們去瑤湖森林公園走了一圈又一圈,微波粼粼的湖面給人一種“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感覺,偶爾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傳來,把平靜冷漠的心增添了一絲溫暖。
太陽臨近落山,他們都不知道就這麼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會這麼耗時間。
每次柴賦面向瑤湖,想得都是她和趙慧的點滴,還有怎麼讓趙慧體面且瀟灑地退出這段關係。
而林澤英喜歡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