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氣了。
“沒有!”沈鶴打斷他無端的猜測,說出了真相:“是你打電話和我表白的時候,我當時出了車禍——”
林獻什麼氣也生不起來了,他踮起腳摸了摸沈鶴的頭,沈鶴也配合地低頭,任他的小手在頭上作怪。
林獻慌亂地問:“是我打電話的原因嗎?”
開車接電話,親人兩行淚?!
沈鶴回道:“不是,是我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他頓了頓,又忐忑地問道:“你不怕我嗎?”
林獻反問:“那沈哥會傷害我嗎?”
“不會,永遠都不會。”沈鶴堅定地說,不帶一絲猶疑。
“那我還怕什麼?”林獻揚起頭,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笑容滿是信任與情意。
說完他又看向沉默地紀帆:“紀帆,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沈哥不會傷害我的。”
他不是傻子,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紀帆是故意揭露真相,但不管怎麼樣,紀帆確實是擔心他的安全,雖然對沈鶴有莫名的敵意,總有些針鋒相對的感覺。
不過,林獻想到紀帆的調查員身份,擔憂沈鶴被他們組織盯上。
為了沈鶴,林獻還是決定以後遇到紀帆就遠離吧,而且紀帆本來就忙忙碌碌,像之前一年多都沒有聯絡過。
雖然心裡有些遺憾,第一個朋友就這麼即將失去了……
紀帆帶著一肚子鬱悶提交了任務離開了副本,想到臨走時看到的沈鶴的眼神——得意、挑釁還有一絲感激……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沈鶴為什麼感激他!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何嘆氣。
說到底,他和林獻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
事實上,沈鶴確實很強,不再遮掩自己的實力後,他瞬間就制止了季婉淑無休止的殺戮。
百年女鬼,積攢了十年戾氣,卻逃不開沈鶴一隻手。
林獻沒有再問這件事的結果,他將事件的處理都交給了沈鶴。
這也本就不是他能摻合的事。
沈鶴制止季婉淑的時候,她正一手穿透了村長的胸膛,一手提著斷絃的二胡。
孫建軍倒在地上時,眼神複雜,不甘、後悔、疑問等等,獨獨沒有怨恨恐懼。
他不甘於季婉淑對閆愛國的青睞,後悔因為貪婪策劃了一場詭計,還想親口問她,為何他當年效仿閆愛國跑進大山,卻只會原地打轉?
季婉淑當然不會知道他的疑問,他到死也不知道,因為白霧拒絕心思不純之人,因為從始至終孫建軍的心都不如閆愛國純淨。
失去意識前,孫建軍看著沈鶴出現,一隻手就制止了季婉淑,心神一鬆,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睡夢裡的乖孫。
都說人死前會走馬燈般回憶一生,他卻只看到了那年夏天大灣村潭水邊月色下的朦朧身影。
他只記得月色皎潔,衣袂飄飄,原本忘卻的面容此時清晰不已。
陳大師的話響在耳邊:
“緣分這種東西可真是奇妙。緣分有了也不一定是好事,緣分不夠生痴纏,緣分強求造孽債。有些事早就註定,兜兜轉轉說不定哪天還是回到原點。”
他覺得陳大師說的可真對,他能遇到季婉淑是有緣分的,只是緣分不夠,他又一心強求,化作了求而不得的執念。
而他謀求一生,汲汲經營,最終還是落得如今的下場,失去了親生兒子,也沒能得到心中的明月。
果然一切天註定,那場銘記了一輩子的仲夏夜之夢,原來一開始就是孽緣一場!
*
常年盤踞在小泉山的濃霧散了,一夜之間,山上數不清的泉水消失殆盡。
這件地理學奇蹟,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