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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像是打啞謎一般,凌縣尉已經懵了,好在旁邊平安按住他,才沒讓他失態。
知州這才正眼看向紀煬,心裡中欣賞,面上卻不露,開口道:“坐吧,本官且問些問題。”
這要問的,自然是扶江縣的公務。
還有知州的諸多疑問,全都是公務相關,也是每個知縣,或者縣裡派來回話的人都要答的。
區別只在,事情少的縣問得極快,兩盞茶功夫就可以出門回鄉。
事情多的則上不封頂。
那豐邵縣的黃大人說過,他法。
偶爾有難懂的,知州稍加點撥,也有成效。
與其說提問,不如說指點。
問到最後,知州看他一眼:“做事不錯,讀書有些少。”
倒不是說他學問少,而是他能拿出解決方案,卻不能引經據典。
正經科考上來的人,動輒先賢雲,要麼什麼什麼書裡怎麼樣,用古人先賢來給自己的觀點佐證。
紀煬吃虧便吃虧在這上面。
知州喝口茶,開口道:“披沙揀金,往往見寶。”
紀煬剛一皺眉,就聽知州好言好語解釋:“唐人所說,越貴重的事物,越要經過艱苦磨鍊。”
“古人謂之修身。”
紀煬其實隱隱明白意思,這再被一點,知道知州這是安慰他,來這潞州扶江縣一趟全當修身。
紀煬笑著:“多謝知州大人點撥。”
知州搖頭:“也不用謝,若不是當年你祖父戰功赫赫,哪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當年我剛剛登科,便聽聞邊關大軍來勢洶洶。”
“那時候怕得厲害,你祖父卻拍拍胸脯,隨後征戰四方。”
這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老侯爺已經去世,朝中還記掛這些事的人並不多。
不多,不代表沒有。
知州對紀煬既有愛才之心,也有對當年他祖父的感激。
兩人一聊,便已經到晚上。
知州知此人並非池中物,開口道:“你送來的制肥良方,本官已經看過,很不錯。”
紀煬聽此,精神一振。
終於說到正題了!
紀煬認真道:“農桑乃天下之本,更是朝廷命脈。化肥使用,絕對會讓糧食增產,這也是扶江縣糧食增產的原因之一。”
“之一?那還有什麼?”
來了,又開始考試了。
“自然是防治蟲害,培育良種,興修水利。”紀煬道,“扶江縣以前田地不豐,水利不興,連買良種都困難。”
“如此局面,下官才想到製作化肥,來彌補上面的缺失。”
“現在看來確實有成效。”
知州抬頭看看他,見紀煬一本正經要往修運河上面扯,不由得好笑,乾脆給他交了個底:“你想用化肥的方子,換潞州給你修運河,也不是不可。”
“如果這化肥真如你所說,真能讓天下田地像扶江縣如此增產,別說運河了,給你修個金身都是可行的。”
“只是運河是承平國經絡血脈一般,此事我會幫你報給通判,等他同意,再上報汴京。”知州又道,“劉通判那邊約莫沒什麼問題。只看汴京怎麼說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知州同意了!
運河的事,潞州已經同意!
不用紀煬多費口舌,知州早就明白他想做什麼。
再想想方才那些問答,全都是些細枝末節的事,知州都曉得的那樣清楚,顯然把他在扶江縣的底摸透了。
不愧是一州之長,就是厲害。
紀煬起身,深深一拜:“四五十年前,扶江縣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