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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不是什麼牧場上,田地上的人。
他們是山賊!
尊重一下好嗎?
紀煬這邊已經把山林附近能發展的路線整理好了。
靠山吃山,既然對甘泉山那麼熟悉,不如把這個優勢轉換一下。
以前對山熟悉是逃避追捕,利用這點,趕緊種果樹啊!
還等什麼!
看看人家牧場那邊發展多好,等到十一月下旬,就可以開始售賣肥羊了。
紀煬過於溫和的態度,讓山賊疑惑。
這還是之前那個,雷厲風行處置當地三家,面對刺殺還一定要去挑釁的紀知縣嗎?
不是他們心裡亂糟糟的。
而是知縣同時處理兩件事,外部的刺客,內部的山賊。
風格太不一樣了。
可他的話說的又過於真誠,甚至連哪種什麼樹,怎麼種,全都想好了。
就等著他們年前收拾出來空地,年後直接栽種。
旁的不講,紀煬這種態度,再加上讓山上有山賊的各戶人家,輪流去山下勸說。
還真勸回來幾十個人。
他們偷偷從關泉峰上溜回家,想要看看情況再說。
可沒想到回來之後,家裡的所有事情讓他們震驚。
房屋的屋頂沒有破洞,自家還有田地。
娘閒的時候去牧場做工,爹在學怎麼種牧草,明年給知縣大人在官田做事。
小弟小妹們則發了書本,明年開春去上學。
這還是他家?
再看年紀較小的妹妹,她還領到一套棉衣,說是過冬的時候穿,上面繡了她的名字。
還是知縣夫人組織縣裡會針線衣裳的女子們做的。
那些女子們賺了些銀錢,她們家裡多了收入,明年田地種子錢都不用再借。
全家其樂融融。
反而他這個“山賊”穿得極為破爛,跟這個家明顯格格不入。
當初去當山賊,就是家裡活不下去,他到山上做些惡事,還能給家裡送點米糧。
如果家裡日子好,誰又願意出門呢。
沒過幾日,回到山下家中的“山賊”們,已經習慣這樣平淡樸實,還有奔頭的日子。
什麼山賊?
什麼關泉峰?
他們不知道!
紀煬聽著下面人報訊息,見凌縣尉很是疑惑,反而看向玉縣丞:“玉縣丞,你解釋一下。”
玉縣丞笑:“此處的山賊,跟其他地方不同。”
“以前知縣大人就說過,這裡的山賊基本都是當地百姓,家裡窮苦,或者債務纏身,又或者失手殺了,傷了某家作對的仇人。”
“本就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若非日子過不下去,也不會離開。”
“山上再如何,能有山底下生活便利,生活更好?”
“只要咱們這裡越來越好,除非真是心懷歹意的惡徒,沒幾個會拋棄安生日子。”
所以在徐銘被抓的那會,紀煬都沒想過剿匪。
比如從太新縣逃跑那三夥人,紀煬是想剿滅的,那些惡徒趕盡殺絕也不為過。
可這種大多為了躲戰禍,躲三家債務命案的,還是要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其實他們身上的反抗意識,紀煬還是很欣賞。
不過經過扶江縣那句“失言”,紀煬已經不會再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只是在處置他們的時候,多給個機會。
新加入關泉峰的人一點點被瓦解,被山下更好的生活吸引。
而在那住了上百年的人,早不習慣山下生活,紀煬也不強求,只派韓瀟過去跟他們商談種果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