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縫隙鑽進地窖內, 照亮了地窖內的情形。
倒吊的屋頂,倒吊的骷髏頭,倒吊的風鈴, 倒吊的煉獄之火。
這個地方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桃小引死活想不起來。
在哪裡見過呢?
陽光照亮地窖內的各處,卻始終照不到最黑暗的那個角落。
黑暗角落裡躺著的人好像醒了過來, 人影朝著陽光的地方慢慢蠕動。身形看起來像個少年,每蠕動一步,就會傳出一陣鐵鏈剮蹭巖壁的刺耳聲響。
半張蒼白稚嫩的臉終於從黑暗裡爬了出來。
周遲!
桃小引突然想起她在哪裡見過這個地方,上次在么雞牌裡,周遲帶她出去的時候,她從周遲的瞳孔裡看到的那個幻象。
幻象裡,周遲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他被一個怪人用刺鞭不停抽打。
那時,他躺在地上,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倒吊著的世界。
“周遲,是周遲嗎?”桃小引使勁掐桃知的胳膊,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桃知嘆息了一聲,沒說話。
由於身上被鐵鏈控制,周遲拼勁全力向外爬,也只有半張臉夠得著陽光。
蒼白的臉上沾滿汙血,死氣沉沉的暴露在陽光下,許久,他眼皮慢慢豁開一條縫,看著陽光下的細小浮沉出神。
橫空甩過來一條鞭影,周遲暴露在陽光下的半張臉瞬間多了一條血痕。
是幻象裡的那個怪人。
“你!住手!”桃小引再也忍不了,跑過去拽怪人手裡的刺鞭,“怪人!你給我住手!不准你再打他!”
可是她根本影響不了這裡發生的一切。
就像在么雞牌裡一樣,她阻止不了莫姨捱打。
刺鞭抽在身體上的聲音,鐵鏈穿進肉裡的聲音,身體撞向巖壁的聲音……
雜亂聲中,怪人掄起周遲砸向黑暗裡的巖壁。
鐵鏈剮蹭著巖壁穿進周遲的身體裡,隨之是沉悶的一聲。
周遲重重地摔回在地上。
“你生在黑暗,就應該一輩子都長在黑暗裡。”怪人的靴底踩在他臉上,嗤笑一聲說,“你也配曬太陽!”
桃小引撿起一根木棍,知道砸不中怪人,她還是衝著怪人砸了過去。
木棍從怪人腦袋上劈過去。
怪人果然沒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但是桃小引看清了他的臉。
周挺闊!
“周挺闊。”桃小引握著木棍的雙手在顫抖,牙齒和聲音也跟著一起發顫,“桃知,他他他是周挺闊。”
桃知似乎沒有太大驚訝,他擰著眉走過來,轉到周挺闊面前,一言不發抬腳踹了過去。腳從心窩穿過去,周挺闊毫髮無傷。
“媽的,我就是踹了個空氣。”桃知罵著髒話,還是連著踹了好幾腳發洩憤怒。
周挺闊還在孜孜不倦地折磨著周遲,直至他昏死了過去。
自始至終,周遲沒有發出一聲求饒。
周挺闊拿著一把匕首插|進周遲身體裡,取出來一些血,走到倒吊著的煉獄之火前,把血灑了過去。
煉獄之火很快吞噬了微不足道的這些血。
沒有等到期待中的效果。
周挺闊破口大罵:“廢物。沒用的東西。”
左拳攥緊發功,翻掌之間,掌心擁出一簇火。
再次來到周遲身邊,取一枚銀針紮在他的心窩,神情專注又虔誠地把銀針上的血滴在左掌心的火苗上。
還是沒有任何奇異的現象發生。
周挺闊攥緊拳,砸中周遲的心窩:“廢物。”
周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挺闊不知從哪裡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