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知一口悶掉酒杯裡的酒,出門去找姜米。
看到姜米,他一句話不說,強勢地把她摁在牆上。
去他爹的幻夢,去他媽的世界末日,去他爺的蛋,全都見鬼去吧,老子裝逼裝累了。
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然後,一覺睡到了現在。
桃知默默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姜米見他一副拔掉無情的樣子,心臟猛地往下沉了沉,她沉默了一會兒,裝作比他還要拿得起放得下的姿態,從錢包裡拿出一沓現金,灑脫地扔到他腳邊,笑著說:“昨晚辛苦了。”
桃知難得沒有見錢眼開,他穿戴完畢踩著紅鈔票走到她跟前,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下,輕聲說:“不辛苦。”
姜米被他親懵,待他走出家門她才反應過來,隨便拽了件衣服套身上,急忙追過去。
兩個人前後腳趕到解夢事務所。
大烏龜趴在冰棺一角打瞌睡,冰棺裡躺著兩張結婚證,結婚證上的鋼戳還熱乎著。
撥打周遲和桃小引的電話,遁著鈴聲,分別在解夢事務所的櫃檯和沙發上找到他們的手機。
所有東西都在,但是他們的人卻不見了。
找遍了整個正氣街,一無所獲。
桃知呆滯地靠坐在冰棺前,他想不通現在是什麼情況——周遲和桃小引回去,但是這個世界卻沒有崩塌。
姜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安慰說:“看情形他們應該沒走遠,今天他們剛領證,可能是去慶祝了。就算遇到什麼意外,周遲看著比張穩還要大佬,不會有事的。”
“張穩。”桃知猛地抬頭,“張穩現在哪裡?”
“局裡啊。”姜米說,“他剛還聯絡我,催我交上個案子的結案報告。”
桃知哦了聲。
所以,周遲只帶走了桃小引。
冰棺插著電,依舊在正常運轉。
桃知揉了把臉,下定決心地走到插排前蹲下來,朝姜米伸出一隻手:“你過來。”
姜米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挨著他蹲在插排前:“怎麼了?”
“我要拔插頭。”桃知握住她的一隻手,說道,“你和我一起。”
姜米一隻手被他握住,伸出另外一隻手按住插排。
“姜米。”桃知看著她,第一次極其認真地說,“我喜歡你。”
利落地拔掉插頭。
冰棺斷電,停止了運作。
正氣街沒有像預料中像畫卷般被捲起來,世界也沒有崩塌。
生活在繼續。
一切如常。
沒有任何變化。
夜幕降臨,月亮初升。
桃知有氣無力地靠著冰棺坐在地板上,只想從這個世界消失。
問:如果你知道馬上世界末日,你會做什麼?
答:世界末日前揮霍掉所有積蓄,然後去做些人設範圍內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譬如去跟狂追自己的富婆表白滾床單。
再問:如果做完這些後,發現世界末日並沒有來臨,你會怎麼辦?
再答:我就去死。
*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個世界。
明亮的月光傾進破敗的地窖,一寸寸蠶食著黑暗和潮溼。
桃小引尋到門作勢要推開。
一根木棍突然橫進插銷裡,門板被鎖住。
桃小引噘著嘴巴拍門:“臭和尚。”
周遲從黑暗角落裡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我在正氣街的樣子是不是很傻?”
“不僅傻,還臭。”桃小引擰他的手背,“不僅僅是正氣街,你無論在哪裡都是這個傻樣子。”
周遲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