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吞噬。
桃知眼睛一熱,提劍跟過去。
大堂鬼狐狼嚎,成了人間煉獄。
桃知身形猛地一頓,想起姜米。
機關設定都在地下,離大堂尚且有一段距離,以姜米的機警,她應該能出的去。
周遲和桃小引都受了傷,桃汐島這個時候是回不去的,張穩還在帶人圍剿周遲……桃知心一橫,遁著氣息追過去。
一路給姜米留了暗號。
桃知想,如果姜米能再追他,她想對他做什麼,他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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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受鬼域壓迫已久,一呼百應,眾人揭竿而起。
周遲手刃親父,自己坐上鬼王的寶座,堪堪在位幾天,並不能服眾。鬼域眾人並不是有多效忠周挺闊,而是貪婪慕權,全都盯著鬼王的那張椅子。周挺闊一死,一哄而上,恨不得把周遲分吃吞盡,自己登上去。
周遲成了全天下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到之處,就連小兒稚童都可以拿塊石頭打砸他。
天下之大,他沒有地方可去。
就像他當年一樣,不知道要去哪。
不知怎麼來到了鬼風谷,這是他當年逃出生天的地方。
他好像和這個地方極為有緣。
第一次時,被周挺闊砍傷扔進無面獸堆裡,他從無面獸嘴裡逃出來,跳進海里時以為此生會就此結束,但是睜開眼,看到了金色朝霞裡的一張笑臉。
第二次時,他把周挺闊逼進鬼風谷,浴血奮戰了幾天幾夜,撐到周挺闊先嚥氣。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鬼風谷血雨成河,周遲憑著一口氣從血汙裡爬起來,用引魂燈蒐集到周挺闊的魂魄,再把他的魂魄挫骨揚灰。
做完這一切,再無力氣,一頭栽倒在血水裡。
桃小引還在等他回去娶她,他不能死。
靠著這股執念,他一寸寸往外爬。
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
血汙浸進眼球,再也睜不開眼。
懷裡的引魂燈突然劇烈震動,帶著他衝出血汙,直直撞進一片漆黑裡。
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什麼也看不見,周圍到處都是黑,他不知道是自己瞎了,還是處在什麼暗無天日的地方。
手裡的大砍刀還在。
他身體一瞬繃緊——難道他又被周挺闊關了起來?周挺闊沒有死?!
握著刀爬起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眼睛看不見,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另外一種聲音,像是某種心臟的跳動。
揮刀砍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破開一絲光亮。
挑刀衝出去。
夕陽鋪滿天。
今天這是第三次,他又來到鬼風谷,和桃小引一起,但是她卻昏睡不醒。
周遲抓起桃小引的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指強行揪住他的耳朵,說:“你命令我,找出一條生路。”
*
桃知追著張穩趕到鬼風谷,兩人纏鬥在一起。
張穩並不戀戰,他的目標很明確——鬼王周遲。
擒賊先擒王,鬼域一盤散沙,藉此直搗巢穴。天下就可以太平了。
他等了多少年,終於等來今天這個機會,絕對不能允許鬼域在他眼皮底下死灰復燃。
“桃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張穩呵斥道,“桃小引還在他手裡,我是在救她。”
“桃小引用不著你救。”桃知道,“誰都有可能傷害她,周遲絕不會。”
“他可是鬼王!”
“我管他是鬼王地王什麼王,他在我眼裡就是一個龜兒子。”
張穩見根本無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