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算足療店裡有鬼,她最遲明天是要把報表上交給馬主任的。
誰讓她是個社畜。
周遲剛跨出去門檻,又折返回解夢事務所,走到櫃檯前背對著她搗鼓了一陣。
桃小引以為他是要找什麼武器法器或者戒尺之類能唬人的東西,結果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把花轉身。
五顏六色的各種小野花,完全叫不出名字,看著像是從路邊摘的,上面甚至還有雨珠,但也更顯得花朵嬌嫩。
不愧是他,摳摳搜搜摘路邊不要錢的野花。
“給你。”周遲伸手遞給她,嘴角挑著,語調上揚。
大約有十來枝,葉莖用舊報紙包裹著,再用麻繩捆紮起來,拿起來不扎手。
又窮酸又好看。
桃小引瞥著嘴,小聲說:“你不知道麼,路邊的野花不要採。”
“它們不是野花。”周遲認真地指著一朵朵的花給她科普,“紅花這個是馬齒莧,黃花是丁香蓼,粉花是羊蹄甲,紫花是……”
桃小引:“……”
好想捂耳朵。
“剛剛在你店裡的那個人是誰?”她強行轉移話題,“他為什麼給你下跪?”
“周家派過來的。”周遲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皺著眉頭不悅道,“有求於我。”
“哦。”桃小引見他不想就著這個話題多聊,便沒有再問。
周家派過來的,是周挺闊吧。好久沒有聽到過周挺闊的訊息,桃小引都快忘了周遲是周挺闊的養子這回事了。
一陣噼裡啪啦的洗牌聲驚醒沉思中的桃小引,她抬起臉,看到她已經隨著周遲來到了足療店門口。
莫姨搓著麻將,朝著他們翻了個白眼。
周遲朝桃小引伸手:“檔案呢?”
桃小引隨手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他手上。
周遲:“這是我送你的花。”
花就花吧,還非要強調是他送給她的花,聲音還那麼大,莫姨都聽到了。
桃小引垂著腦袋,紅著臉開啟隨身帶著的包,幾乎把臉埋進包裡,翻出了檔案。
周遲接過檔案,把花放到她手裡,說:“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就好。”
不用她親自去和莫姨交涉,桃小引巴不得。
莫姨從鼻子裡冷笑了聲,把手裡的麻將一撂,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說:“跟著我來吧。”
周遲拿著檔案走到足療店門口,身形頓住,回頭看桃小引:“不要碰麻將。”
桃小引看了眼麻將桌,飛速退到街對面,靠著牆大聲回應他:“知道啦。”
周遲點點頭,走進店裡。
“這算不算作弊啊。”桃小引自言自語地嘀咕,“燒馬蜂窩是找的和尚,撿屎也是和尚送的,現在又讓他去處理投訴。”
“桃姐姐,你手裡的花真好看。”浩子騎著腳踏車路過,停下來和桃小引打招呼。
感覺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浩子,他現在長高了有一頭。桃小引還發現,他現在開朗了很多,身上陰鬱的氣質弱了很多。
桃小引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虛地把花藏到背後,
浩子沒有注意到她的這一舉動,而是雙腳蹬著地坐在腳踏車座上,腦袋偏著,眼睛看向足療店門口的麻將桌。
桃小引被他的樣子嚇到。
抬頭看了看天,暮色四合,快要天黑了。
桃小引趕他走:“浩子,天快黑了,你快走。”
浩子的眼睛盯著麻將桌,說:“我聽到有人叫我。”
“沒有啊。”桃小引環顧四周,“街上沒人。”
浩子:“好像是我奶奶。”
浩子的奶奶不是已經死了麼?
桃小引頭皮發麻。